他的聲音不大,語調也不高,卻好像撕開一層什東西,讓人尷尬又難受。
唐言蹊看著他,皺了下眉,沒吭聲。
“他沒事。”lane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笑道,“那邊都是他的人,他能出什事?倒是你們兩個,快跟我走。”
唐言蹊沒有掙開他的手,就這被他帶著往前走了兩步,喬伊卻甩開他振振有詞道:“我要在這等陸仰止。”
lane沉了臉色,“你瘋了?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你不是那邊都是他的人嗎?他的人還能對我怎樣?”喬伊與他針鋒相對,字字咬得真切,“我在這等他,不見到他我不離開!”
她的話同時震住了周圍所有人,包括唐言蹊在內,也將視線落在女孩堅定且固執的臉上,微微出神。
這一副同生同死的嘴臉,對她來再熟悉不過。
熟悉到,怎看怎覺得可笑。
忍不住就彎唇笑出了聲,“陸總好福氣。”
喬伊不友善的眼神立刻刀子一樣剜了過來,“你什?”
“我他好福氣。”唐言蹊漠然行過她身邊,停都不帶停一下,“什時候都有人願意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喬伊怔了怔,從女人淡漠平靜的口吻好似聽出了什故事,又好似什都沒有,空洞的如同這山間的冷風。
奈何她早就看這女人不順眼,馬上反唇相譏道:“你這種心腸硬得和石頭一樣的人懂什?”
那男人對她的關懷幾乎到了一種討好的地步,就算喬伊與他相識不久,也很容易能看出來,那並不是他一貫的樣子。
那是別人沒有的殊榮,那是隻給她的寵愛。
那是他心翼翼捧在掌心送到她麵前卻被她一腳踩在地上的真心。
她憑什?
lane深深地看了一眼喬伊,“你真的不走?”
“我不走!”
“好,那你就留在這等他吧。”lane拉著唐言蹊的手便沿著來時的路往林子外麵走。
唐言蹊也不躲不閃,就這安安靜靜地跟著他。
行至半途,lane才問:“你不問我剛才發生了什?”
唐言蹊望著昏暗的樹林,回答:“你一回來我就問過了。”
“我以為你是想問我陸仰止的下落。”
“那隻是你以為。”女人表情平淡,不假思索道,“他的下落和我沒關係,我隻想知道是不是他的人傷了你。”
lane把她帶上來時的車,司機見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嚇了一跳,“二少爺……”
他一抬手,“沒事,沿著這條路一直開下去。”
司機一愣,“可那邊是——”
lane給了他一個眼神,司機很快噤了聲,坐回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
喬伊與宋井在林中等了很久也不見陸仰止回來,宋井猶豫了許久,道:“喬伊姐,不然您先下山,我去找找陸總。”
“我和你一起去。”喬伊根本不聽勸,又似乎就是在等他主動開口去找陸仰止,大步跨上高地的石頭,“他既然和我一組,就是我的人,不管怎,我要對我的人負責。”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宋井卻沒心思和她談笑,把槍別在腰間,疾步追了上去。
沒走多久,卻見兩個人高馬大的人攙扶著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正往這邊來。
宋井眼尖地認出那是誰,嚇得臉色都變了,“陸總!”
身旁攙著他的正是他們帶進來的人,宋井愣半才哆嗦著問出口:“出什事了?到底出什事了!”
那二人也眉頭緊蹙,“宋秘書,我們在林子被偷襲了,陸總為了救潘西家那子又受了傷……”
“偷襲?是誰的人?”
宋井這邊話音未落,麵容蒼白的男人便打開眼簾,目光掃過在場一周。他像隻疲倦極了的野獸,即便收起了渾身的攻擊性,卻依然讓人下意識感到懼怕,“她呢。”
男人的嗓音幹涸得像口枯井,宋井聽了都覺得心酸,他當然知道他在找誰,可是……
“陸總,唐姐被潘西二少爺帶下山了。潘西姐執意留下來等您,我們這就帶您回去處理傷——”
“你什!”男人被血汙沾染的眉峰中透出不尋常的陰鷙冷凝,猛地伸手揮開旁邊扶住他的人,跌跌撞撞地上前一步,揪起了宋井的領子,“我不是過讓你看好她!咳……”他的情緒稍有激動,嗓子就憋出了一口血痰,手指骨節寸寸發白,“誰讓你放她離開的!”
旁邊兩個人也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陸總,這可如何是好?”
陸仰止單手撐著一旁的樹幹,冷汗不停冒出來,他的眼前已經開始昏花。
“去找她。”薄唇卻吐出這樣三個虛弱卻淩厲的字眼。
“陸總,我們還是先帶您回山莊——”
“去找她!”低吼出聲,他的腦袋頭在嗡嗡作響。
那二人再不猶豫,同時道了聲“是”。
陸仰止剛閉著眼喘了口氣,聽到宋井不解地詢問聲:“陸總,到底出了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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