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眉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墨破浪低聲吟誦著,眼眸中現出奇異的神采,看著羅晨的目光已經是完全不同:“大家真神人也,如此高才,實非是我輩可以忘及項背,佩服,佩服。”
枯瘦如竹、一直不發一言的寒山先生看著羅晨,一直冰冷的目光也變得溫暖了些,聲音卻是依舊冰寒如刀:“子,玉靈師妹嫁給你,倒也不算褻瀆。”
“這一場,恐怕不用比了……”蒼問先生苦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羅晨聽得三人的話,心中微微定了些,心道還好這首詩作得到了眾人認可,也沒有出什岔子。
再看周圍觀禮強者,不少人都是聲吟誦著,有幾位竟然是抓耳撓腮,喜不自勝,顯然這首詩也是搔到了他們的癢處。
強者們之中多有方家,而七賢由於需要佳作獻祭獸神獲得力量,在這上麵的造詣更是不凡,這多人認可這一首詩,顯然這的確是佳作了。
不過羅晨自己依然是品不出這首詩到底好在哪,為何讓大家這興奮。
再看白起先生,臉色卻是微微有些沉鬱,端坐在那一言不發。
墨破浪看著白起先生,眼中也是現出一絲不忍之色,輕聲道:“白起大哥,你看……”
顯然在他的心,白起秘境已經輸了。
算上這一場,已經是連輸三場,從今以後,控魂秘境便是第一秘境,而七賢之首的稱號,也將不再屬於白起了。
這個時刻,白起先生的心中肯定不會好受,要讓這一位下第一人接受失敗的事實,無疑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孟玉靈看著高冠老者,星眸中掠過一絲失落,不過卻是一閃而逝。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高冠老者緩緩站起身來。
“得聆友華章,老夫幸何如之。”看著對麵標槍般挺拔的青年,白起淡笑道,“下英雄出少年,友高才,我這個糟老頭子是比不上了,難怪玉靈師妹甘願委身下嫁,。”
“先生謬讚。”羅晨一笑,聲音中也不免有著一絲同情的意。
“。”白起先生輕笑一聲,“友此作,乃是顛倒陰陽,假托婦人之口,實在是精彩絕倫,老夫鬥膽,便同樣假托婦人之口應和友,如何。”
“呃……好。”羅晨微微一怔,連忙應道,
似乎這個老家夥並沒有服輸的打算啊,難道是自己選的這首詩不足以戰勝他?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露出疑惑之色,七賢更是如此。
此刻坦誠失敗,倒也顯得大方,若是明知必輸卻勉強為之,未免失了下第一人的氣度。
……
在所有人目光之中,白起緩緩站起身來。
仰首望,他的眼角竟然是有了一絲淚光。
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
所有的一切,終究是要煙消雲散。
垂暮之年,追憶往昔,唯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
……
身為下第一人,白起秘境的主人,他的一生承擔了太多的責任。
不知羅永浩何時蘇醒,獸神何日再臨人間。
身為七賢之首,永遠都必須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七賢並非是一個虛名,而是一種守護。
守護整個大陸,守護整個人間。
每一代的白起先生,都在等待著那一。
那個清婉美麗的女子,他虧欠了她實在太多。
然而伊人已逝,如花嬌顏再也無法看到了。
……
白起緩緩走到廣場中央,仰首望,一股悲涼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籠罩了整個巨峰。
巨峰之外,颶風驟起,雲浪翻湧,直欲蔽。
強者們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傷,一個個低下頭去,竟然是愴然淚下。
墨破浪站在那,淚水泉湧而出,涕淚四流,哪還有昔日的翩翩風度。
拾得先生滿臉忿怒之色盡去,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最為冷漠的寒山先生,也是咬緊牙關,無聲飲泣。
孟玉靈撲到羅晨懷,哽咽不止,哭得肝腸寸斷。
蕭山七賢,竟然是在白起的影響之下,同時流淚。
羅晨微微皺眉,環顧四周,來觀禮的強者們早已是哭成一片。
目光看向黑紗少女,黑紗少女向他眨了眨眼,星眸中也是有著一絲訝異之色。
除了羅晨之外,唯一不受白起影響的,竟然是趙月兒。
羅晨心中微安,若是月兒也受影響的話,他少不得要立刻出手,打斷這白起先生了。
他自己的女人,自然不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趙月兒不受影響,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情。
不過羅晨想起之前,趙月兒在占卜之道上力壓白起這件事情,知道這丫頭必然有一些特殊之處。
不管如何,月兒沒事就好。
……
風雲震蕩,地變色。
滿座賓客,盡皆泣下。
原本是晴朗的氣,瞬間卻是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
風雲震蕩間,唯有那頭蓋高冠的老者衣袂飄飄,仰而立。
“上邪。”驀然老者揚悲嘯,聲遏雲。
地之間,瞬間變得無比肅殺,宛若是進入了寒冬。
巨峰之上彤雲密布,鉛雲低沉,竟有白雪飄搖而下。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仰望穹,仿若是看到了那清婉美麗的女子,白起仰長嘯,聲若裂帛,
“山無棱,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地合,乃敢與君絕。”
“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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