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遙說完這席話,卻沒有得到林曦的回應,疑惑地看去,隻見林曦正幽幽看著自己,彷如癡怔。
“阿曦?”
林曦輕聲道:“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
平淡的一句話,仿佛帶著無盡濃情和幽怨。江遙的心因之顫動了一下,凝望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龐,昏暗的光線之下,一池滿是漣漪的湖水正在對方的眼眸蕩漾。
“說什傻話,我什時候不在乎你了?”
他抬起手想去撫摸林曦的臉頰,這時又聽林曦說道:“但你更在意的,還是芸清。剛才你跟我說了五六句話,至少提到她三次。”
江遙伸出去的手頓時僵在半空,往前也不是,往後也不是,不自然地道:“有嗎?”
林曦看著他被戳穿心事的難堪表情,抿嘴微微一笑,不過笑容卻不無落寞。
她忽然伸手,握住江遙的手掌,牽引著他的手落在自己麵頰上,眼眸中仿佛泛過圈圈的漣漪,以平靜的語調,輕輕道:“你不必否認自己的內心,盡早知道這個事實,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假的隻能假一時,真的卻能真一世。下一次你見到她的時候,應該就能如願以償了。”
江遙沒有說話。
正如林曦所說的那樣,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內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在別的女孩子麵前收斂住這份情感。
他的手掌順著林曦的下巴,滑落到粉頸,和更下方。
林曦像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在對人心把握十分敏感的她看來,江遙的沉默是一種默認,更是一種告白。可惜告白的對象卻不是她。
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微笑,笑容平淡且溫和,纖指抬起,主動纏上江遙的脖子。
耳鬢廝磨,她柔聲道:“盡管這樣,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不需要保證,也不需要諾言,無論最後落得怎樣下場,我都心甘情願……”
…………
戌時。
後花園,六角涼亭。
宮勇睿四肢僵硬,渾身像被寒冰凍結。
依舊是無邊無際的劍氣,依舊是那種令人絕望的力量鋪天蓋地湧來。
宮勇睿如遭萬刃穿身,遍身骨骼隨著劍氣一起淒鳴。
幽冥中哀歌陣陣,婉轉空靈,宮勇睿不僅毛發炸開,更是頭疼欲裂,感覺那劍氣仿佛已將他整個貫穿,正要從腦門竄出來。
他又似乎聽到了白天所聽的那三聲劍吟。
他知道那是錯覺,是幻聽。
在經曆過比昨天更沉重的壓力後,他的精神似乎瀕臨崩潰。
要不然,怎會有一種腦門要被鑿穿,背後長出了翅膀的錯覺?
人又不是鳥,如果長出了翅膀,那不成妖怪了嗎?
心如曠原縱馬,一旦發散,就再也收束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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