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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春溫一笑 本章:120

    崔太後被新帝這樣當麵挑釁,心中燃燒著最為強烈的憎恨,憤怒到了極點,繃硬得像塊石頭,全身骨節吱吱作響。

    新帝笑得愈發溫文爾雅,文質彬彬。

    崔太後傲慢慣了,但為形勢所迫,不得不暫時隱忍,“琮兒,承恩侯也是你舅舅,舅甥之間有話好,不必題大做,大驚怪。”

    新帝微笑,“是,承恩侯不過是想廢了我另立安王之孫而已,這又是什大事了?”

    崔太後被新帝譏諷,隻作不知,親切的道:“你舅舅這個人性子直,喝多了愛胡鬧。什另立皇帝之類的話不過是著玩兒。琮兒不會和你舅舅較真的,對不對?”

    新帝凝視崔太後良久,方道:“朕自然不會。”

    崔太後心情稍微安定了些。

    被朱琮這子挑釁也好,顏麵大傷也好,最重要的是她弟弟平安無事,崔家平安無事。

    崔太後憋著一口氣,和顏悅色的賞了新帝一個笑臉。

    這對於崔太後來可是破荒的第一次,崔太後內心之中感到深深的屈辱,決定度過眼前這個難關之後,一定要狠狠還擊,讓新帝知道知道她慈明太後崔氏的厲害。趙氏進宮向崔太後哭訴,“太後娘娘,侯爺他是冤枉的。我全打聽清楚了,這全怪定國公府那個楊氏,是她誘侯爺出去,也是她誘使侯爺寫下那封信,還是她的親生兒子張劼拿著去安王府的。結果還沒到安

    王府就沒人給截了,害苦了咱們崔家!”

    崔太後想到這一切全因楊氏而起,五髒猶如遇到烈火的幹柴一般呼呼呼地燒起來了,厲聲喝道:“拿了這個楊氏,立即前來見我!”宮人不敢抗命,忙出宮至定國公府,宣定國公的妾侍楊氏到延壽宮。定國公府是張午的妻子韓氏管家,見延壽宮有人到來,不敢怠慢,一邊款待宮中使者,一邊到後宅催促楊氏。楊氏正惶惶不可終日,聽

    到崔太後宣召,三魂不見了七魄。

    “不,我不能到延壽宮去,崔太後饒不了我。”楊氏倒也不笨,知道一旦去了延壽宮一定沒有好果子吃,嚇得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楊氏想不去,但此時此地,哪由得了她?韓氏差來的人催著楊氏馬上就走,楊氏心更慌。偏偏她的女兒張洢這會兒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了,楊氏忙叫過丫頭楊桃,命她急急到定國公麵前送個信兒。楊桃年齡不大,人也不機靈,不知道該到哪找定國公,“國公爺這會子應該上朝去了。便是不上朝,也要四處走動,不會在府。”自從張劼攤上這樁謀逆大案,定國公是吃不好睡不好坐臥不寧,從早

    到晚的在外奔走,想把張劼從牢給救出來。現在去找定國公,哪兒找去?不知道他上哪了啊。

    楊氏急得跺腳,“你去外院給添祿送個信兒啊,添祿是國公爺的廝,親近之人。你見不著國公爺,還見不著添祿?給添祿送過信兒,你趕緊找姑娘,讓姑娘拿主意。”

    “是,奴婢明白了。”楊桃這才知道應該怎做。

    韓氏差來的是個三十多年爽快麻利的管事媳婦,早等的不耐煩了,伸手拉了楊氏,“快走!宮來人你也在這兒磨磨蹭蹭的,存心找不痛快。”不由分拉著楊氏便往外走。

    楊氏麵紅脖子粗,用力想打掉管事媳婦的手,“我是你能胡亂拉扯的人?你不過是個管事媳婦,認清自己的身份!”

    那管事媳婦冷笑,“我是管事媳婦,你又是什金貴人了?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國公夫人,一個姨娘罷了,和我一樣都是奴才,衝著我你擺不起架子!”

    楊氏被這管事媳婦氣得不斷地喘氣,渾身發抖,兩眼亮閃閃的,像忿怒的貓眼睛一樣。

    她可是做過十幾年超品國公夫人的人啊,現在連個管事媳婦都敢當麵奚落她了!

    “好你個沒有上下尊卑的東西……”楊氏嘴唇羅嗦。

    管事媳婦蠻橫的拉過她,“到延壽宮去和太後娘娘講上下尊卑吧。”

    楊氏聽到延壽宮三個字,從頭到腳皆是冰冷。崔太後在延壽宮等著她呢,這回她把承恩侯給坑了,崔太後絕不能輕饒了她。

    楊氏不寒而栗。

    “快給國公爺送信兒,快……”楊氏被管事媳婦強拉著往外走,掙紮著回頭交待楊桃。

    “放心吧,忘不了。”楊桃連連點頭。

    楊氏被強拉走了,楊桃忙也跑出院子,一溜煙兒到外院找定國公的廝添祿去了。

    楊氏被拉到外頭,宮的使者早等得不耐煩了。楊氏一出來,那使者冷笑一聲,“帶上楊氏,走!”楊氏聽到這陰惻惻的一聲,口中發幹,身子發軟,幾欲暈去。

    眼看著楊氏就要倒下,那使者抬眼大喝,“無恥賤人,你迷惑了承恩侯,還想再迷惑誰?”楊氏一個激靈,站起身子,神色惶恐,“我沒有,我沒有!”使者目光陰寒毒辣,楊氏魂飛魄散。

    楊氏被迫跟著崔太後的人往外走,一雙腿似有千斤重量,每抬起一回都費盡力氣。

    等待著她的一定不是好事,一定是場狂風暴雨……

    楊氏跌跌撞撞被帶到大門前,門前停著輛精致的香車,張正扶唐夢芙下來。

    唐夢芙踩了紅木腳踏拾階而下,不過是從馬車到路麵這短短的幾步,竟也被她走得曼妙生姿。

    果然是位生麗質的美人。

    唐夢芙攜了張的手,笑盈盈站在車畔。

    崔太後的使者雖然驕橫,見了張、唐夢芙夫婦也皮笑肉不笑的行禮問好。

    陽光耀眼,楊氏眼中全是張和唐夢芙那譏諷的笑容,一聲大叫,神情狂亂,“你們是來我的笑話的,對不對?我就要倒黴了,你們是不是很開心?”

    張神色冷冽,唐夢芙笑著對那使者道:“這瘋婆子在什?我怎地全然聽不懂。”繼而麵帶憂色,“使者是帶她到延壽宮去的?到了太後娘娘麵前,她若是再這般發瘋,驚了太後娘娘,如何是好。”

    使者很是傲慢,這時卻眼皮跳了跳,深深一揖,“多謝唐夫人提醒。”是了,這楊氏眼神、神情都不對,到了延壽宮可得把這個人看好了,不能讓她驚著太後娘娘。

    “你我是瘋婆子……”楊氏羅羅嗦嗦。

    “你不是瘋婆子,難道真是風韻猶存能迷惑得承恩侯寫下那種書信的半老徐娘?”唐夢芙調侃的道。

    楊氏又是氣憤,又是著急,又是害怕,絕望的叫道:“你汙蔑我!”

    什風韻猶存能迷惑得承恩侯寫下那種書信的半老徐娘,崔太後最護著的就是她的娘家人了,如果確定承恩侯真是因為她倒黴的,崔太後焉能輕輕放過她?

    楊氏態度很差,唐夢芙也不跟她計較,心情很好的道:“楊氏,你本事很大啊。承恩侯因為你已經入獄了,你知道?”

    “你什?”楊氏怛然失色。

    唐夢芙甜甜一笑,“楊氏,你自求多福吧。”

    張冷冰而厭惡的掃了楊氏一眼。

    楊氏臉色陡然變為灰黃,死了似的。

    張身上有股子凜然正氣,更有股自內而外的殺氣,他腰間佩劍,楊氏卻恍惚之間覺得那柄利劍是懸在她頭頂的,就要衝著她一劍劈下了……

    “你要殺我,是?”楊氏身子顫了顫,麵無人色。

    張神色冷漠,並不開口,唐夢芙清脆的道:“你不配死在他的劍下。殺你隻會汙了他的劍。你的榮光始自延壽宮,美夢破滅也在延壽宮,你快隨這位使者走吧,延壽宮才是你的歸宿。”

    早已心焦的使者聽不得這句話,命下屬拽了楊氏便走,“世子爺,世子夫人,的改再向賢伉儷請安。”話音才落,已逼著楊氏到了宮車前。

    楊氏拚命掙紮著回頭望,隻見張和唐夢芙攜手站在那,正是一對造地設的璧人。

    “是張和唐夢芙害我的。”楊氏熱淚滾落,“一定是他倆害我的。沒有他倆,我落不到這個田地。他倆挖了陷阱等著我和劼兒往下跳,用心險惡,毫無親情。”

    使者拉她上了車,重重一巴掌抽在她臉上,“少廢話!張世子和世子夫人讓你勾引承恩侯的?張世子和世子夫人讓你自作主張命令張劼到安王府送信的?壞事的是你,休想拉他人下水!”

    使者一陣拳腳腳踢,楊氏狼狽的伸手護著頭臉,時不時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

    一個約十七八歲、身材瘦削的女子神色慌張的出來了,“我娘呢?我娘呢?快把我娘攔住,她不能進宮,她一定不能進宮!”

    這女子年紀不大,滿臉戾氣,看麵相便知道定是自私偏激狹隘之人。

    這人自然是張洢了。張洢追出大門,楊氏已被延壽宮的人帶走了,急得直跺腳。楊桃陪笑臉獻殷勤的提醒,“姑娘,世子爺和世子夫人來了,要不求求他們吧。奴婢早就聽過,世子爺本事可大了,世子夫人又是姊歸長公主的

    姑子、陛下的親戚,他倆一定有辦法救人……”

    張洢反手一記耳光重重抽在楊桃臉上,“我用得著求他們!”

    楊桃人雖不聰明,這話卻是一番好心。無端挨了這一巴掌,伸手捂著臉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又不敢流下來,可憐之極。

    “這個張洢。”唐夢芙不由的搖頭。

    太沒涵養了。國公府的姑娘動輒責打丫頭,像什樣子。丫頭便是有什不好的地方,交給管事嬤嬤教訓,管事嬤嬤自會按家規家法責罰,姑娘家親自動手,那不是責罰是泄憤了,成何體統。

    張和唐夢芙一個玉樹臨風,一個光可鑒人,張洢卻是臉色灰敗,三人站在一起,張洢更是被襯得灰撲撲的,一絲光彩也無。

    張洢心中不忿,叉腰怒罵,“都是一家人,我娘我哥哥落難,你倆幹看著不肯伸出援手,真是鐵石心腸!”

    楊沅匆匆忙忙從府出來,臉上一層薄汗,“阿洢,表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快莫要如此。”

    張洢正在氣頭上,怒目瞪著楊沅,“你心就隻有你的表哥!你是我嫂嫂啊,我哥哥被關在牢,你有臉為別的男人話?”

    楊沅嫁的是張劼,想的是張,這件事定國公府人人心明白。但這是第一回有人當著楊沅的麵毫不留情的出這種話,楊沅到底是嬌生慣養的侯府千金,被張洢這一,登時羞紅滿麵,又氣又急。

    “張洢你不要欺人太甚。”楊沅顫聲道。

    張洢呸了一口,“呸,是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才對。”心中怒火愈盛,對張和唐夢芙道:“你倆還有臉回來啊?家出了這大的事,我娘被延壽宮帶走,我哥哥還關在牢,你倆沒事人一樣!”

    張洢氣憤之極,隻顧泄憤,也沒注意到有幾匹駿馬疾馳而至。

    “阿洢,住口!”定國公滿臉大汗的下了馬,大聲訓斥,“你是怎跟你六哥六嫂話的?不懂事,沒規矩!”

    “爹。”張洢看到定國公,像看到了救星,跑到定國公麵前哭訴,“娘被延壽宮的人帶走了!您快救救她啊!還有哥哥,他被關在牢,也不知道有沒有吃苦受刑……”張洢哭得跟什似的,定國公又是心疼,又氣她沒眼色不識大體。現在張劼被關在牢救不出來,楊氏又被延壽宮帶走,正是用得著張和唐夢芙的時候,張洢不和他們修好,反倒當麵質問,還指望張

    和唐夢芙幫忙?傻啊。張和唐夢芙麵上掛著淡而諷刺的笑容,叫了聲父親,便不再話了。定國公滿臉是汗,惶恐不安,聲的向張洢道:“為父這些到處奔走,也救不出劼兒。你在這兒鬧什?你六哥是大將軍,你六嫂是

    姊歸長公主的姑子,慈聖太後麵前的紅人,他們若肯出麵個話,咱們也就不必愁得睡不著覺了。阿洢你怎連這個也想不到。”

    張洢還在委屈的哭,“都是一家人,還得我巴結著六哥六嫂,他們才出麵救人啊?”

    定國公眉頭皺得能夾死隻蒼蠅,麵色嚴厲,“不許再哭了。去向你六哥六嫂陪不是!”張洢被定國公威逼著,不情不願的福了福,“六哥,六嫂,方才是我不對,我給六哥六嫂陪不是了。我方才那樣,也是因為咱們本是一家人,沒和六哥六嫂見外。六哥,六嫂,你倆本事大,快想法子把我娘

    我哥哥救出來,爹爹便高興了,祖母也開心,合家團聚,豈不是皆大歡喜?”

    “是啊,阿你想想法子。”定國公眼巴巴的看著張。

    唐夢芙肚中暗笑,叫過含笑耳語兩句,含笑會意,悄悄的抽身走了。

    定國公府門前慢慢聚集了不少閑人,衝著這邊指指點點,“瞧見沒有?定國公那個被逐出族的兒子犯了事,進了監獄,現在定國公讓張大將軍救他出來,正在威逼利誘呢。”

    定國公渾然不覺,還在給張好話,“阿,劼兒是你親哥哥,你不能置之不理。”

    張容色冷淡,“張劼早已被張氏宗族除名,他涉入謀逆案,不隻我不會管他,整個張氏宗族也沒人肯管他的。你早就求過伯祖父了吧?伯祖父隻會罵你,不會肯幫你。”

    定國公臉上一紅。

    他確實去求過齊國公,齊國公大罵一通把他給打出來了。

    張劼已被驅逐出族,齊國公不會出現保他,張氏宗族不會出麵保他。定國公不甘心,低聲下氣的道:“阿,劼兒是你親哥哥,雖被張家除名了,你還是要救救他。楊氏雖不是你親娘,卻也是咱們張家的人,你也不能見死不救。阿,爹知道你本事大,你替爹救出楊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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