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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府。

    應蟬落捧著臉，百無聊賴的看著一邊的簡止言。“我說，你到底去哪了，一下失蹤了兩天，知道不知道我會擔心的。這也就算了，但是我為什聽說你帶回來個小孩子？”

    簡止言並沒有理會，把玩著手一個簡陋的小花籃，淡淡地說：“我去散心了。”

    “你玩我呢？大軍當前你去散心？你別忘了你可讓我和你一起背著軍令狀呢！再說了，你散心也不至於撿個孩子回來吧？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藏的那嚴，連看都不讓人看一眼。話說你能好好聽我說話，別玩你手那破爛東西了嗎？”

    “哦，這是別人送我的。”簡止言並沒有正麵回答應蟬落的問題。他將手的小花籃放在眼前，透過枝條之間盤亙的空隙，四周的一切都好像被拉長擴張，亦似如被靜止的時間。晃動的光影，交叉疊加，模糊著讓他竟看見一個少女的側影。她靜靜地站在一棵杏花樹下，杏雪落了她滿發滿身。他記起那時他喚她一聲，而她回過頭，毫不靦腆地朝他笑著，而他所有的怨恨一瞬間似乎全部消融殆盡。

    他此時依舊等著她回頭。

    她終於轉過身，看他。

    滿臉鮮血。

    滿身傷疤。

    以及，微微一笑：簡止言，你為什不下地獄來陪我？

    他驚然猝醒，回過神來是應蟬落正在旁邊問他到底怎了。

    他將那花籃放在一邊，“再等三天，鬼刺若還無消息，就全力破琉渡城。”

    “你要硬拚？”

    “對。”

    “可是千蔭山易守難攻，我們硬拚長線作戰，補給，士氣，軍備，都跟他們消耗不起啊！”

    “這三天已經足夠我們掐斷琉渡城所有的補給，圍困了吧？”

    “這倒不假。按你說的，趙將軍已經大軍突進，將琉渡城三麵的城全部攻破。但是隻要琉渡城不破，我們就全無勝算。你要知道，琉渡本身的存糧和軍需，就足夠他們全城人抗上三年之久！我們哪有那個本事！”

    “誰告訴你，我們要跟他們對抗了？如果三天還無消息，琉渡就已是死城。”

    “止言，你這次失蹤，該不會是去琉渡城了吧？”應蟬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一樣，臉色有些煞白。

    而簡止言，並不發一言。

    應蟬落看著他，久久歎了口氣。

    “止言，琉渡城，最少也有五萬的平民百姓。就算不去考慮天懺教的人，這也是五萬條人命。你真的要做到這一步？你真的要將十五年前的悲劇重新演過嗎？”

    “夠了。”簡止言忽然無比冰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拿著花籃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屋外雨潺潺，陰雨落在他灰白殆盡的長發上，零零落落地跌了下去。他的身體在一片霧氣繚繞，單薄孱弱。他停了下來，伸出手將那個花籃掛在了那棵仍未開花的杏樹上。來年，不知道會不會有杏花落滿這花籃。

    笛府內一處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