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緊挨著糾，她的右手突然一把拉過黎夢，埋在黎夢的胳肢窩處哆哆嗦嗦地“什……鬼……鬼東西嚇……嚇死人了……”

    黎夢感到很癢，心地把它從胳肢窩處取出，輕輕地握在手。

    結的右手嚇壞了，它在黎夢的手心顫顫微微的。

    它好涼，黎夢覺得像是握著塊在一點點融化的冰，那溫度讓黎夢握著它的那隻手冰到麻木。

    黎夢又看看結的頭發，白朵朵和紅朵朵攪和在一起打著哆嗦，藍朵朵卻很平靜。

    黎夢不由得想起那結在自己的房間睡著了，藍朵朵和她聊了那幾句，它傷感地：“很喜歡晚上，覺得很安靜……”話剛起了個頭卻沒有繼續下去。

    黑暗中的怪聲音越來越大，還傳出聽上去陰森森不成調的曲。

    “哥你話嘛，我好害怕。”結希望從一旁默不作聲的糾那得到點安慰，撒嬌地。

    “別怕，你越怕它就叫得越凶，它們很無聊，隻是逮著這樣的機會消遣一下而已。”

    “它們？”結表示不解，詫異地問，黎夢也很疑惑地看著糾，結的右手、藍朵朵、白朵朵、紅朵朵也同時看著糾。

    “咦，你怎知道？”從門的方向突然發出疑問聲，聲音很粗，還很不入耳，就像是一口破鍾發出的聲音。

    黎夢和結還有她的右手、藍朵朵、白朵朵、紅朵朵同時朝那個方向看去。

    “你怎知道？”疑問聲又重複了一遍。

    黎夢和結又同時看著糾，糾沉默不語。

    “告訴我你怎知道的？”疑問聲再次重複。

    糾還是默不作聲。

    “是誰？”結輕聲問。

    “巨人建築材料。”糾淡定自若地。

    “巨人？建築材料？”結吃驚地圓瞪著眼睛看看糾，又看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真的知道？為什？你為什知道？”那個聲音硬是要針對糾刨根問底。

    “你覺得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比嚇人更有趣嗎？”糾終於肯回應那個聲音。

    “好像是？不過我已經不覺得嚇人很有趣了，可是每這短暫的，屬於我自己的時間，真的也隻有嚇人這件事讓我會有那一點點不一樣的心情。”

    “你是不一樣的巨人建築材料。”糾似乎在誇讚，可語氣卻很平淡。

    “你居然會這樣認為？”

    “我隻是在陳述客觀事實。你是不一樣的，隻不過很無聊。”

    “無聊，是啊……確實如此。”

    “你比其他巨人建築材料會多想一個問題。”糾。

    “問題？”

    “你在想你們這個本來被看作百無一用的種族，在瀕臨滅絕之時，被麵具師挖掘出可用之處尚且幸存了下來，有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這是否是一種幸運？”

    黎夢和結目光在糾和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來來回回地轉移，黎夢聽著他們的對話感到一頭霧水。

    “你真的知道，為什？”那個聲音依然沒有得到糾對這個問題的回答。

    它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我不該懷疑的，不該懷疑現在擁有的幸運，我們隻是幸存的種族，有一張巨大的麵具，一副癱在地上如爛泥般的空皮囊連那張麵具正著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還被叫做過‘巨人’。如果不是麵具師把我們爛如泥的空皮囊融進建造導向港用的混凝土，打造成現在這般模樣，也許我們這個種族就早都不存在了。不知道什時候開始我們就被改叫‘巨人建築材料’這讓我懷疑……懷疑我們還是否算作活物。我們的麵具成了被控製的門，皮囊成了授課場地，我不知道還有什是屬於我自己的……”

    “你真不該想這多，不該不一樣，你無法改變。”糾突然打斷了它的話。

    “是的不一樣會覺得痛苦，明明每隻有在這一點點的時間我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但我卻在用這些時間的大多數想另自己痛苦的問題。這是不是很可笑？”

    糾沒有話。

    他們沉默了好久，黎夢和結依然那樣來回地看著他們，不過從他們的對話中還是能讓黎夢了解個大概。

    那個被稱作巨人建築材料的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每年的今那個師傅都會留下幾個像你們這樣的鬼頭。為什呢？我曾經不明白，就在有一次我無意間發出聲響，那些鬼頭被嚇得在黑暗中驚恐地尖叫，無助地哭。那叫聲，那哭聲，會忽然讓我覺得有了存在感。他們感覺到我是存在的？我居然會興奮，也終於明白那個操縱我的師傅和我通病相連。可時間久了就習慣了，不再有興奮。但是今你讓我重新有了感到存在的興奮，我可以在你麵前這多，而且你都懂……”它越越激動。

    “你應該不要再有什存在感的興奮，我不想懂你，隻是沒有辦法。”糾以冷冰冰的口氣再次打斷它的話。

    他們兩個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黎夢和結隻能看著，不由自主地不敢發出絲毫聲響，就連呼吸都心翼翼的。

    時間在這片黑暗中，在這長時間的沉默中仿佛沒了秒、分、時、日、月、年的概念。就這樣很久很久，直到重新亮起的光打破了這氣氛。

    在光亮起的同時門突然打開了，桌椅、移動台子之類的擺設恢複了原狀。導師像尊雕像一樣站在角落一動不動的背對著他們三個。

    糾直徑朝門走去，黎夢和結看了一眼導師的背影猶豫了片刻後趕忙跟上。

    三個人剛一走出門，“啪”重重的一聲，門便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