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瞧著白露,一副委屈的模樣道:
“照顧我?那也是表麵的,真照顧我,我哪還能熱出痱子”
完兀自抿了口米稀飯,臉色很是陰沉。
白露不話了,暗忖那你就去好好娶個老婆關心你唄,何必跟我過不去,但這話她也懶得出來,惹來他的火她也沒得好過,是以便悶頭吃起來。
倆人默默無言一直各自上了馬車,不多會兒重新戴上腳鐐的桃麵也鑽了進來,白露問她:
“昨晚沒為難你吧?”
桃麵搖搖頭,臉上有些不自然,轉而反過來試探的問道:
“姑娘,你昨晚是跟王爺……?”
白露輕輕敲了她腦門一下,道:
“是一個屋子,但什也沒有”
桃麵抿了抿唇,昨晚石鵬“勸”了她一夜,別人她才懶得搭理,但石鵬嘛,從訓練她恰恰跟的是石鵬這一組。
所以對石鵬為人很是信任,實話,她是有些動搖的,畢竟看現在的情形,別就她們兩個人,哪怕彩鳳秦樓都來了,想要逃出去也很難。
等回到慶陽,王爺也不會放過白露,早晚有了孩子,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何必如此倔強,搞不好反而傷了彼此情分,又是何必呢?
然而看到白露的神色,就知道她心很是堅決,便也無法張開口了,想了想便道:
“姑娘,那你準備抵抗到什時候?”
白露狐疑的瞧了她一眼,問道:
“是石鵬讓你來問的?”
石鵬確實讓她好好問問白露到底怎想的,桃麵隻好湊上去,聲的道:
“嗯,他的有些話,我也覺得有些道理,畢竟靠我們自己對抗王爺是很難的,你們也是有感情基礎的,將來若還要在一起,這般鬧太凶不好……”
白露歎口氣,道:
“到時候再看吧。”
完便閉上眼假寐了,桃麵見了立馬道:
“姑娘,你別生氣,我不是不站你這邊,我也不是要叛變,我隻是怕你吃虧……”
白露知道桃麵為人還是較為單純的,遂睜開眼,牽強的笑道:
“我昨晚沒睡好,再睡一會兒,你也休息休息吧”
桃麵這才放了心,靠到旁邊的車壁閉上了眼睛。
馬車在繼續顛簸,偶爾有一次風從終於被打開的窗簾處湧入,使的車廂內有了絲涼爽,半寐的白露怎可能真的睡去,隻是她不想再跟桃麵討論這件事了。
其實昨晚她也考慮過,總這樣不是法子,在驛站高鶴還能顧忌點,那要是回到王府她要怎才能守住自己?起來已經是他的人了,別的不吧,萬一有孩子了怎辦?
高鶴在孝期,按不能有孩子,但高皇帝遠,在他的封地,想做假一個孩子的生辰,太簡單了。
但是她要怎辦?
到時候別做正妃,就是做側妃、侍妾,她能放得下孩子嗎?看看當年,沒有碧璽,十歲的高鶴活的那般艱難,沒有生母,一個幼兒如何能活下去?
可讓她那般苟且的活在深宅大院,若是前世的自己,也許還能講究,但如今的自己,已經更向往高海闊的日子了。
所以,要從根上杜絕這種可能。
白露一時還想不到更好的法子,隻覺得頭暈腦漲,模模糊糊中便到了中午。
一隊人停到路邊的睡下休息,也給馬車換了馬,喂了草料,王峻拿出今日一大早準備好的水果,洗好後特意端過來道:
“姑娘,王爺讓特意給您準備的。”
白露淡淡的道了聲“多謝”,王峻見沒其他話便離開了,白露跟桃麵分食,不多會兒吃完,馬車便繼續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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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午後白露倒真有些倦了,躺在車內睡著了,等醒來已經日頭偏西了,讓桃麵鑽出簾子問石鵬道:
“晚上歇到哪?”
石鵬老實道:
“看王爺指令了。”
桃麵退回去,看白露沒什精神的靠在車壁上,關切的問道:
“餓了?”
白露搖搖頭,桃麵遞過去水壺,倆人都喝了點,直到日頭完全西落,王峻才來吩咐停到一處路邊的河灘上。
這處河灘石頭很多,護衛把火堆生起來,白露跟桃麵找了地方方便後,照例在車廂內用飯後就休息了。
起來,白露更願意在車廂,總比對著高鶴安全,次日一隊人馬照常行路,晚上到了個鎮子休息,這回有客棧,白露要求跟桃麵一間房。
那晚住驛站,發現自己的衣裳竟然還被帶來了,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慶幸,早上上車要求搬過來,精神好點後,便用帕子給桃麵的腳鐐圍了一圈,避免磨皮。
高鶴也不好在外麵不給她體麵,便就隨著白露挑選要求,隻是臉上寫滿了“我不痛快”,白露現如今可不會在乎他的心情,隻管晚上沐過浴用過晚膳,便歇下了。
這回條件比起驛站好一點,起碼有紗窗有驅蚊草,又沒有高鶴的打擾,白露一下就睡了過去,結果第二日大清早,便被敲門吵醒了,原來是高鶴要趕早上路。
現在氣熱,雖然帶了多的馬供調換,但中午肯定要讓馬匹歇一會的,因此上午就要趕早了。
白露也不想在這種事情對抗,出門見到高鶴臉色還是不好,早飯也不吃徑直鑽入馬車,白露就默不作聲鑽入另一輛馬車,一進去桃麵就故意大聲道:
“姑娘,你看王爺是不是故意的,都不讓你睡個安穩覺?”
白露正靠在車壁上假寐,聽到這話有些不悅,她最抗拒就是要過大宅門爾虞我詐的日子,桃麵倒好,這都無師自通的學上了,遂淡淡道:
“你也睡會兒吧。”
桃麵見她雖然口吻平淡,但眉頭輕擰,像是不高興的模樣,以為是自己的話,戳中白露的痛處,便吐吐舌頭趕緊閉嘴了。
這到晚上還是歇在鎮子,白露都是要求跟桃麵一起,高鶴也不強迫,過了兩日,終於在傍晚時分進了慶陽城。
雖然白露離慶陽較近些,但卻是第一次進衛城,從前在慶城時,提到慶陽衛,那都是無比堂皇繁華的地方,可經過了西京的對比,還是稍稍遜色了些。
但對西北幾個衛城來,身處隴東的慶陽,在高鶴治理下算是不錯的了,至少雖然色將晚,但街上依舊人來人往,主大街也算是整潔寬闊。
慶陽不像西京,有專門的坊市,做買賣的都在兩邊開鋪子,白露從車簾往外瞧去,在主大街兩邊的岔路上,有的寬闊些,那跟主大街差不多,都是開鋪子的買賣,有的狹窄些,就在兩邊零星的擺上些攤子。
可見高鶴對貿易這塊比較寬鬆,聽他接管封地後,頭一年免了全封地的稅賦,下去巡查時,還查處罰沒了幾個貪官汙吏,現如今在整個西北,可謂名望空前。
馬車走到一會兒,到靠北的位置,往一處較為寬闊的巷子一轉,入眼是高聳的院牆,看上去比起一般的人家都也好高些,前頭還插著尖尖的鐵楔子。
不多會兒便來到一朱漆的廣亮大門前,掛著紅燈籠,寫著王府二字,門前兩隻石獅子,廊簷上還有仙人吻獸。
白露有些奇怪,王府按監製都是王府的大門,怎是廣亮大門呢?隻見車馬停了後,護衛上去拍門,開門的門童看到王峻,連忙行禮。
王峻擺擺手,那門童也不敢高聲,招呼人手過來,將門欄給取了,將門全部打開,然後兩輛馬車和其他護衛馬匹,便陸續進去了。
白露透過窗簾看到這一切,心便沉了下去,她還想著到了王府,要見機行事看能不能逃出去,現在一瞧,王府何等森嚴,根本是異想開。
看來,現在隻能選擇第二步了,那就是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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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慶陽,她唯一能求助的,便是碧璽娘娘了,想碧璽夫人畢竟是個明事理的人,也許,看在自己拚命救她一場的份上,能幫幫自己……但聽高鶴提過,碧璽不住在王府,那若想見她,還得要求高鶴。
白露現在是真不想跟他多牽扯,恨不得他永遠生悶氣,倆人就不要見麵為好。
正想著,馬車停了下來,石鵬在外麵道:
“姑娘,恭請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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