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塵記得這個眼神,她站在校長室外求情時,眼睛閃爍著類似的光芒。
他終於開始有些想明白,為什一直隱隱覺著當時平靜的眼神下,藏著尋常人身上沒有的生命力。
那生命力的名字,應該叫做被理智包裝的瘋狂。
他在電話中跟肖然約定好,下午點鍾在此地見麵。結果剛剛趕到,便看見樊晨曦手持鐵片,抵著對方的手腕。
晨曦!在她做出更不理智的舉動之前,他要把人搶回來。
紀澤塵快步衝上前去,一把推開肖然,纜回樊晨曦的手。
然後觸碰到一片溫熱的黏膩。
樊晨曦蜷縮在他懷,渾身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手上鮮血淋漓。
我是不是又傷人了?樊晨曦臉色煞白,像是關閉了所有感官,對他的呼喊毫無反應,完便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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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的長條椅上,紀澤塵坐立不安。
手術室的燈亮了足足1個多時,仍然沒有要結束的跡象。
中途有護士出來告訴他,樊晨曦失血過多,外加情緒激動,導致大腦短暫缺氧引發昏厥。
他想不通,受傷的明明是肖然那個混蛋,為什樊晨曦會失血過多。
此刻紀澤塵一眼也不想再見到肖然,對方的情況一直是他的一個律師朋友在跟進。
肖然的傷不重,皮外傷,縫幾針的事兒,法律上構不成輕傷害。而且對方也不會追究她的責任。
紀澤塵緊抿著嘴唇,感覺這個世界真是荒誕可笑。那個男人幾次三番糾纏樊晨曦,害她不能上班不能露麵,甚至還親手揭開她的傷疤。而現在自己居然還要顧及樊晨曦是否傷了他?
好,既然樊晨曦對他沒有構成傷害,那我們來算算他犯下的罪。
紀澤塵把肖然寄給他的照片保存留檔,連同樊晨曦區附近的監控錄像,還有對方發來的騷然短信和通話記錄一並發給律師。
轉告肖然,從今往後再膽敢在樊晨曦周圍出現,我會讓他和他的樂隊在娛樂圈混不下去。
另外,聯係肖然的經紀人,告訴他,如果有關於樊晨曦的任何負麵消息出現在媒體網絡上,第二肖然性騷擾女性的新聞登上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
利用自己的媒體資源毀掉一個公眾人物易如反掌,即便違反職業道德,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而樊晨曦傷人的事情,什也不能被外界知道。
她曾對自己過,如果起了衝突被對方發現她的精神病史,無論是因何事而起,都會被認為成精神病發作,把她關回精神病院去。
當時她調皮的吐著舌頭,半開玩笑的:某種角度來,神經病患者有可能成為世界脾氣最好的一群人。
他的樊晨曦,怎可以被關在那種地方。
又熬了大約二十分鍾,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人被推了出來。
樊晨曦躺在病床上,麵如白紙,呼吸微弱得幾乎不可聞,整個右手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堪比熊掌。
醫生告訴他,大半截的鐵片沒入掌心,幾乎將整個手掌切斷。
幸虧鐵片下端比較粗糙,沒什殺傷力,卡在了骨頭中央,才沒讓整個鐵片穿透。
最鋒利的那麵,衝著的是她自己。
這是她理智尚存時,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紀澤塵緊緊抓住樊晨曦的手,他知道,她為了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已經拚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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