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的眼珠子定住了，她看著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沈文澤，她有些茫然不知所以，“沈文澤，你……你怎了？”

    沈文澤坐在椅子上，他的嘴角苦澀的揚起，就像是一個坐在朝堂之上，眼見千軍萬馬殺進了京城的一個看透塵世的君主，抬眸看著她，“我怎了？”

    他重複著呂一的話，眼神有些潰散，“我也想知道我自己怎了。”他拿起一隻紅酒，往酒杯倒著那猩紅的液體，仰起了脖子往嘴倒。

    “今是你生日。”沈文澤的眼睛明顯的紅了起來，他看著呂一，嘴喃喃著，“每年的今，我都會想，你在哪？你知不知道，我還記得你的生日？”

    沈文澤每一句話，仿佛就像是用盡了自己渾身的力氣，需要喝酒來補充能量，呂一看著他這樣沒有停歇的喝酒，不由得有些害怕。

    “而就在今年，還是這一，每次隻有我一個人在餐廳自斟自飲、餐桌對麵空無一人的局麵變了——你出現了。”沈文澤的語氣慢慢放緩。

    呂一見他還想再飲一大杯，趕緊阻止，“你別這樣喝酒，傷胃。”她離沈文澤很近，能看見他酒勁上頭而微醺的臉色。

    “我真的……很想你。”沈文澤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眼睛道。而呂一被他這樣抓住手腕，想著這還是公共場合，她窘迫不已。

    可是，剛剛沈文澤什？他他很想她？呂一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隻見沈文澤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渾身酒氣充斥著她。

    “這些年，我在國獨自打拚發家，將沈家的名氣在國外做起來，贍養著沈家上上下下十幾二十口人，我知道我肩上的擔子，很重，沒有辦法輕易放下。”

    他將手轉移到了呂一的肩膀上，雙手按住她光潔的肩膀，“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我都會想起你……想起你的臉頰，你的香味，還有和你的全部記憶。”

    “我好想你，可你……卻一心隻想要走，想要離開我。你已經離開了我八年了，還想要離開我到什時候？佳人？”

    呂一被他撫摸著的地方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她的內心忍受著殘酷的煎熬，一麵在斥責著她為什扔下了墨城和鬱佑霖在家自己出來見別的男人，一麵在憐憫著沈文澤這般的夢魘與困惑都是自己造成的。

    沈文澤鬆開了她，拿起了桌子上的空酒杯，見杯子沒有酒了，他剛想拿起酒瓶，便被呂一給阻止了，“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沈文澤甩開了她的手，明顯神誌已經不清楚了，“是啊，我醉了，我是真的醉了。要不是因為醉了，我不會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這些。”

    “你不要這些話。”呂一心亂如麻，她知道再這跟沈文澤糾纏下去不對，可是，她真的很想沈文澤早點放下過去，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你走吧，走吧。”沈文澤雙手撐在鋪著潔白的餐桌布的桌子上，頭微微的垂著埋在胸前，碎發遮蓋住了他的眼睛，讓呂一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不走。”呂一看著他有些搖晃的身子，又看了看這個高檔的餐廳的四周，擔心的道：“你喝醉了，我要是走了，誰看著你，你自己開車回家嗎？”

    沈文澤是真的醉了，他本就不怎能喝酒，那樣猛地灌自己喝了好幾杯的紅酒，怎能不醉？呂一心事重重，看著他醉意朦朧的側臉，心如五味陳雜。

    “我沒事，我……”然而沈文澤的話還沒完，身子便有些站不穩向後一仰，差一點就想摔跤，呂一手疾眼快，趕緊扶住了沈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