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這一，靳衍心中明白了八八九九了，她心中算著依著楊純萱的性子早就該對她下手了，怎會遲遲未動，原來她是想要效仿蕭慎。想來她也曉得了蕭慎事件的來龍去脈，便兵行險招，借過來一試。隻是奈何當時蕭慎同靳衍太過於親密，從來未曾懷疑過蕭慎。如今楊純萱和楊素言二人的關係鬧到了翻地覆的地步，斷斷幾個月便葬送了她倆同時相伴長大的情意。楊素言也不再信任她了，自然而然的便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你問我怎曉得？本宮之前產過一次，便是本宮的媵侍做的，在本宮的膳食麵偷偷地下了少量紅花，每次一點，久而久之便開始見紅，身子各種不適，孩子也不愛動。等到本宮發現時，為時已晚，孩子沒有保住。”靳衍壓低聲音在她身邊輕聲道。

    “貴妃娘娘的意思是？”歌姬的舞蹈看的讓人眼花繚亂，揮舞個長長的水袖，那粉紅色的旋轉畫圓，猶如一朵朵的山茶花。絲竹管弦的聲音很大，掩蓋了她倆的對話，隻有她倆曉得了些什。

    “你很明白的，在這宮想要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活著，即使你默默無聲的也是不行的，保不齊便會扯進來，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沒得選擇。”靳衍端著酒杯隻是淡淡的笑道。

    “我從來都沒有害人的。”楊素言的手握緊了手的帕子，切齒道：“為何不肯放過我？”

    “她不放過的不止是你，是所有人。”眼尖的靳衍看到陛下朝她們這邊投來了目光，她抬起頭衝陛下嫣然而笑，手指拂過楊素言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什呢？你倆還嚼耳根子。”陛下笑著問道，他有些醉意了，言語懶懶的。

    “沁婕妤懷有身孕，不過是向臣妾請教孕中事宜罷了。”靳衍頷首笑著答道。

    靳衍將杯子的酒一飲而盡，思量著楊純萱和楊素言如今的決裂到仇視相對，她不禁想起了那在涼亭對楊純萱所的話。靳衍告訴她宮中無姐妹情深，讓她心謹慎，提防身邊的人。她果然這做了，和楊素言鬧僵了，當然，這並不能夠證明楊純萱是聽了自己的話去做的。畢竟她是一個很有心計和主見的人，或許是她老早的就察覺到了她這個妹妹會成為她的絆腳石，所以才會想要除掉她。靳衍即使救助楊素言，可之前的挑撥也是她做的，現在又來出手搭救，她實在不曉得自己在做甚。大抵是後麵她看清楚了楊素言的心性和她的不願爭搶的平靜心吧，總之人心難測，有時連自個都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做甚，想要什。

    滿月宴席她最晚才回去，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能夠享受外頭的，即使空氣是涼的，也比屋頭的要強一些，即便屋用各種花香來熏，也不及外頭不梅香味。

    一日她正在修煉宮人紅梅園采摘的梅花，有紅色和黃色的，以及紅色的，陛下喜愛紅梅，她特意將修剪的隨意卻不失張力的梅花插在一個瓷瓶，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陛下一來便能夠看到。

    其實她並不多愛花，隻是覺得綻放的不錯，別的倒也沒什啦。臘月她覺得黃色的倒是很入眼，這顏色十分溫婉，然而配上寒雪的冰涼卻生出了另外一番滋味。尤其是采了梅花上的雪水，再煮了泡茶喝，滿是梅花的香氣。

    她正品味這梅香，外頭通報是沁婕妤求見，這樣冷的，又滑她怎來了，靳衍讓人把她請進來。

    楊素言隻描繪了淡淡的妝容，無法遮蓋眼下的烏青，也不能遮蓋的住她的憔悴。這幾想來她一定是為了先前靳衍的話耿耿於懷，並對此進行了查驗。

    “隻是可惜了，妹妹懷有身孕不能飲茶，這茶的水是梅花上的，帶著一股子梅香呢。”靳衍請她坐在對麵的臥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