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板的詭計，在發現本該是老板的座位卻坐著別的人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再一次被老板耍了。但是這點我敢肯定……老板現在絕對還在這輛車上，雖然具體哪個座位我還不清楚，但是至少老板不可能下得了車，尤其是在這高速運行的電車仍未到站之前。

    但是，麻煩的也是這，我不可能真的一節車廂一節車廂的去找，因為那遲早會驚動這的乘務員。

    當然，我很快想起了秋鳶。有她在會省事許多。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治愈我破裂的耳膜，我抽出裝備的一張符咒，將它貼在胸前，它上麵有早就施加的治愈的咒術……

    接著，我接通了耳機的信號，但是接通瞬間便是傳來了秋鳶的咆哮：“八浮流！你竟敢掛斷本姐的信號？”

    我沒想到她居然還在糾結先前我擅自掛掉她的事，我有點無話可，不過老實我實在想避開這個話題：“秋鳶我需要你的幫忙……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的車票信息。”

    “莫非是那個女人？”秋鳶的話讓我驚訝。

    “你看到了？”

    “那肯定啦！”秋鳶話還有點火氣，“知道你肯定會找到那個位置，所以我早就黑進那輛電車的監控係統了……”

    她頓了頓，“而且我早就知道那個位置是錯的了，通過監視器，我看到老板在上車後拜托那個女人跟他換了位置。”

    “那太好了，也就是你知道那女人原來的位置？”

    “我是知道，但是最可惡的還不止是這，因為接著老板又把自己換到的指定席位置跟自由席的人換掉了。”

    “……”

    我驚訝得一時不出話來，我沒想到老板竟會是如此心謹慎的人，心謹慎到讓人惡心的地步。

    “換句話，如果你根本不知道老板已經換到了自由席的車廂……那你永遠找不到老板的位置，而就算你能想起這點，想必他早就偷偷換乘到別的車輛。”秋鳶“真那樣，我們能逮到老板的機率就無限低了。”

    “……老奸巨猾！”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多虧你查到了監控。”

    我真的慶幸自己有這能幹的搭檔。

    “那他現在？”我問。

    “而且你可能不敢相信……”秋鳶咽了咽口水，“就在剛剛瞬間，在你離開之後沒過多久……老板又回來了，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六號車！”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我緩了緩氣。

    真是何等勇猛的家夥，他還是人類嗎？就這數個回合，我毫無疑問已經輸得一塌糊塗，無論是思維的嚴密性上還是計劃的完備性上。大概，我和老板在作為人，在這個以人生為棋盤的遊戲上，有著壤之別的實力差距。

    “他是怎知道我來了……還有離開的？”

    “他在那女人的座椅上安裝了微型竊聽器。”秋鳶這告訴我，她的語氣似乎也很疲憊，大概不光是我，她也是第一次碰上這棘手的對手。一個絕非在力量上讓她跟我束手無策的存在。

    “你大概從來沒想過他會再回到那節車廂吧？”她反問我。

    我如實地點頭，我沒想過，從來沒想過！

    在我的心，我潛意識地將老板定義為懦弱者，一個貧瘠的存在……他是絕對不敢正麵與我交鋒，他是那種為了完成任務可以卑鄙無恥的家夥……所以我從來都是覺得到最後都會是我追他，他也隻會不斷地逃，離我越遠越好地逃，而絕非藏到我的背後，離我這近、如此險！

    真是……我可真是狂妄自大！

    我轉身走回，手中‘村雨’點點寒芒，防彈窗外，我的臉猶如惡鬼。

    “秋鳶，留下的監控記錄拜托你了。”

    “放心！”秋鳶的話聽著格外可靠，“我做事從不留下痕跡。”

    …

    我站在車廂前門這邊，透過舷窗望了過去，對麵的車門那果然站著一個人……軍風衣、燕尾服、爵士帽，完全跟他不搭的樣子。他手上叼著一支雪茄，嘴正吐著煙氣，眼神迷離地盯著窗外，看起來滄桑極了。

    我靠前走了一步，車廂的門自動開了。

    聽見門開的聲音，老板看了過來，但是那樣子卻一點也不吃驚。他最後用力地吸了一口雪茄，吸得他甚至嗆著了煙氣。

    他很從容，很淡定地取下濾嘴，很自然地將雪茄在煙缸碾熄，最後才直視著我，他：“我早就知道你會來的……幹這行幹久了，直覺就跟動物本能一樣準。”

    “但是我和老板都沒有想到來的那個人會是你……上杉先生。”他揭下了爵士帽。

    “老板……”他的話讓我很不安，而知道看到他的真實麵容我才知道，我中了大計！

    “你是誰！”我大吼道。

    我心騰燒著怒氣。

    “你是誰！”我重複。

    我現在很想去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