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西垂,其勢已弱。
一切場景都似曾相識。
確實曾經見過。
隻不過那時的張書唐還是初入這個世界,連精氣是什都搞不清楚,他很彷徨,不知道從前和未來會在何方。他更加迷茫,對一切都近乎絕望。但還好有列山,至少讓他能找到一個努力的方向。
可是現在,列山已經太久沒有出過聲,在這片深淵之中,還能有誰會給他希望?
張書唐感覺在今的太陽落下之前,花太香一定會再次出手,而他隻能束手就擒。或許這並不是他的直覺,而是心底深處的呼喊而已。
在他的心底深處有個聲音不停的在呼喊:‘放棄抵抗吧!’這個聲音在一點點打破他的堅持,一點點打破他的意誌。
他確實已經太疲憊,近一個月的不眠不休、食不果腹,還要一直不停的拚命奔逃,時時刻刻提防著可能出現的敵人或者猛獸、毒蟲、怪物等,即便他現在比曾經強大很多,可也已撐不住這般的苦難。
有人:生活不隻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也正是因為想象中的詩和遠方太美好,所以張書唐才能堅持住眼前的苟且存活。
他最近兩眼前常常會出現幻覺,他以為這些就是他的詩和遠方,可是清醒之後才知道,詩和遠方永遠都是幻想,眼前的,隻有苟且。
可是,即便苟且,也不一定可以偷生。
張書唐跌跌撞撞的向前奔跑,他的眼前忽明忽暗,各種景物恍惚,他看見了高崖,然後他笑了,他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改變了方向。
如果現在張書唐能夠清醒一些,或許他可以認出這個地方,但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隨時可能倒下,他的意識已然模糊,視線更不能清楚,根本不知道那高崖是真的高崖。
花太香竟然真的來了,他穿著一件桃紅色的輕衫,上麵有些許汙斑,臉上也有淡淡的風塵,一直背在身後的箱子也不見了。
他沒有動,隻是看著張書唐往前跑著,因為他知道張書唐已是強弩之末,追與不追結果都一樣。他這時忽然對這個青年生出了一些敬佩,區區一個武者,卻能夠在這深淵中撐過自己二十餘的追捕,這種事要不是他親身經曆,必然是難以相信的。
花太香也累了,累到可以容忍風塵汙斑在身,他不想動,隻等待著張書唐自己倒下。
樹影重疊,藤蔓如魔。
張書唐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腳步越來越乏,他隻是出於意識的抬腿,但身形搖晃的卻越來越厲害。
一大片的白色映入他的眼底,像是堂,像是遠方,像是床。總之,那片潔白讓他很向往,如果就要死去,他希望可以死在那片想象之上。他使盡所有力氣繼續往前,近了,很近了,就要到了,就要觸碰到了!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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