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紓的手機，她去美國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後來徐穎把它交給了方偉，方偉又把它交給他。

    沈紓在去江城的時候，和許多人都斷了聯係，所以她的手機通訊錄很幹淨，短信箱亦是如此，除了幾條簡單的係統通知短息外，隻有一個備注為“y”的人來的消息。

    顧如歸的目光怔怔地盯著y發來的那條最新的簡訊。

    簡訊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三個字：我等你。

    而這三個字，卻足夠讓沈紓決絕地放棄沈念，橫跨了大半個地球去了美國…醢…

    他握住手機的骨節因為力道而繃得青白，他深深吸了口氣後，才重新把手機放進抽屜。

    顧如歸合上抽屜，打開電腦處理方偉剛提上來的件，似乎現在不停地忙碌，才能覺得時間過得快一些。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書房的靜謐緹。

    他瞥了眼來電提醒，伸手掐掉。

    過了幾秒後，鈴聲再一次不厭其煩地響起。

    這次，他擰了擰眉，伸手拿過手機。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鍾才傳來黎之語心翼翼地試探，“大哥，你明有沒有空陪我看場話劇？”

    “語兒，我很忙。”顧如歸把手輕輕搭在鍵盤上，聲音很淡，卻毋庸置疑。

    “我知道。”黎之語頓了頓，“但是大哥，你還欠我一份生日禮物。”

    聞言，顧如歸的手指敲了一下鍵盤，才問：“幾點？”

    “明晚上七點半，紅星大劇場。”

    “知道了，到時候我會直接過去。”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次日晚上七點二十分，顧如歸準時出現在紅星大劇場門口。

    黎之語一眼就看見了他，抬手朝他的方向揮了揮，待他走近，這才咬著唇低聲道：“大哥，謝謝你今晚上能來陪我看這場話劇。”

    顧如歸垂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票拿了嗎？”

    “拿了。”黎之語點了點頭，把票遞給他。

    顧如歸接過，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朝檢票口走去。

    話劇演繹的是“梁祝”，結局和那個耳熟能詳的愛情故事如出一轍，卻猝不及防地讓黎之語淚流滿麵。

    劇場人已經散得差不多，顧如歸看了眼直接把頭埋在膝頭痛哭的黎之語，輕輕歎了口氣。

    他從口袋拿出一方手帕遞給她，“多大的人了，怎還哭得跟孩子一樣？”

    黎之語接過手帕，胡亂在臉上抹了一通，才哽咽地開口：“在你眼中難道我不就是孩子嗎？愛哭愛鬧，任性妄為，反正出了事還有黎家在背後撐腰……”

    顧如歸擰了擰眉，“胡八道什！你與同齡人相比要出色得多，而這一切，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而並非是黎家的功勞。”

    “那又如何？”黎之語頹然一笑，“就算我拚了命努力，你心不都隻有沈紓？大哥，為什……到底是為什你要選擇在那種時候公開沈念的身份，你要替沈紓正名，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她的眼底溢滿的控訴，就算初始不明白，後來經過那多事，她怎會沒有發現生日宴的那一切其實並不是巧合？

    顧如歸聞言，眼底浮現出一絲愧色，“抱歉，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我撞到向警官的車禍也是你設計的對不對？”

    他眼底訝異一閃而過，並沒有失聲否認。

    黎之語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自言自語道：“沈紓闖進黎家後，良叔也在一夜中銷聲匿跡，我聽劉管家，良叔在進黎家之前，曾是顧家的司機。”

    而那時，她也隱隱明白，顧如歸也好黎臻也好，他已經不是她認知的那個大哥了。

    他是顧如歸，是死而複生的商業奇才，是青城的奇跡般的存在。

    黎之語覺得膽顫心驚，因為他的算計，因為他在黎家多年的蟄伏。

    而最讓她害怕的是，她也在他的算計之內。

    甚至就連當初撞上向啟都不是，而是他的算計。

    心底被苦澀爬滿，那夜的事情至今想起來還曆曆在目。

    當時，她正參加友人的宴會，宴會行至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了良叔的電話，後者在電話顧如歸發了高燒。

    而她隱隱了解一些顧如歸的身體狀況，或許對於平常人來，感個冒發個燒並不是什大事，但是對於他來，卻是極其嚴重的。

    她掛完電話跟友人告辭後，便匆匆開車想要趕往林楓雅墅，卻沒有想到會在途中撞到了向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