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魯飯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椒塗狻泥 本章:第十六章 魯飯

    竹笆市的店家鋪子,都是青磚烏瓦的硬山式五檁磚木房,房內薄板刷白作牆一隔兩間,外屋當鋪麵屋住人。

    下午時分,勞作大半的各家各戶紛紛將自己家的方桌凳擺在鋪子門前,吃喝一當中最為豐盛的飯食。

    餘家左鄰竹器鋪子的門前桌上,飯已經擺放好,一簸籮蔥花餅,一大陶罐熱騰騰的金黃米粥,三個黑釉陶碗,一碗是切細的蘿卜絲淋這紅油辣子,一碗盛這醋炒的青椒土豆絲,一碗裝這棗紅油亮的熏肥腸,上麵撒著嫩白的蔥花,肉香氣飄的老遠。

    竹桌左角擱這一具白茬水磨細竹的丘子鳥籠,籠內養這一隻紅爪黃雀,桌旁的短褂中年漢子,逗兩下鳥,就端起白瓷盅嘎上一口三道燒。

    站在木作坊門口的餘年一轉頭,瞧見魯八鬥正端碗蹲在鄰鋪門前,便走過去伸手一把搶過他的黑瓷老海碗,順勢踢了一腳:“你重盛一份,這份歸我。”

    魯八鬥也不計較站起身便向竹桌走去,邁出兩步,忽轉頭笑的如同一隻傻子。

    餘年瞧他沒事衝自己憨笑,就知道有情況,拿起碗邊擱的蔥花餅撥拉一下滿碗的土豆絲,頓時露出下麵埋的大片肥腸。

    以魯八鬥的飯量,這一整碗的菜和餅也就眨眼功夫,但蔥花餅已經發涼也沒見被咬一口,很明顯是特意盛好為餘年預留的。

    俗話遠親不如近鄰,老街坊巷住的人們在多年相互幫襯下,已經親近的幾乎不分彼此,各家孩子都是東頭啃個餅,西頭喝碗粥吃百家飯長大。

    餘家十來年前落戶竹笆市,餘年見鄰居門口總蹲著一個傻大個瞅別家孩玩卻從不參與,好奇之下一打聽才知道叫八鬥,綽號傻柱,沒人願意帶他玩,因為是個啞巴,腦筋還轉不過彎。

    魯八鬥出生時,一上秤不多不少剛好足八斤,山人沒什按字輩取名的講究,他爹一拍腦袋莫名想起才高八鬥這句話,尋思怎也算是個好詞,就起名叫魯八鬥,誰成想大字沒認不下幾個,倒是飯量帶這身高體重使勁朝名字上靠。

    當時夕陽餘暉下,一個賴賴的子,叉腰挺胸極為囂張的站在大個麵前教唆道:“今後你就跟我混,別人欺負我你揍他,別人欺負你你揍他,咱倆欺負別人你揍他。”

    隨著魯八鬥重重點頭,跟這餘年一起露出雪白的牙齒憨笑後,他就死心塌地成了餘年身後如影隨行的門神,這些年混下來,大個衝鋒陷陣拳下躺倒無數閑人猛貨,個陰謀陽略連坑帶糊弄隻占便宜不吃虧,而魯家早已把餘年看作自己孩子在養,對於魯八鬥將一半熏肥腸都偷摸裝進碗孝敬他兄弟的伎倆,權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不知道,總之都不是外人,填誰肚子不是填。

    魯八鬥站在桌旁以餅就粥連喝下兩大海碗,準備在盛一碗,挨了他娘一筷頭,隻好端這空碗,眼巴巴瞧這他爹一口酒一口腸吃的滋潤,餘年見魯八鬥杵在桌邊無聊發呆,便衝他招了招手。

    “這腸那家的?”他蹲在門板前,也不用筷子直接捏起一片塞進嘴,邊嚼邊含混不清向顛顛跑過來的魯八鬥問道。

    “俺娘在春發芽稱的。”魯八鬥手語道,他見自己兄弟吃比進自己肚還高興,大嘴咧的都能看見後槽牙。

    “怎不稱劉歪脖攤上的,他家是用樟木屑熏,正宗。”餘年很老道的評價道,話意思雖表示十分遺憾,但仍吃的滿嘴冒油。

    魯八鬥撓撓頭,再次曲指伸掌比劃了半:“他家老大從外麵發財回來了,賃下一院房,劉歪脖領這全家收拾呢。”

    “,野了這些年終於舍得回家了,真不容易,咋發財的?”餘年一見,頓時滿懷興致的停住嘴,很八卦的問道。

    魯八鬥老實的搖搖頭,他一下午都在鋪子劈竹胚,僅在盛飯時聽到他爹娘一二句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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