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給我拿個蒜。”

    “哪個？這個大頭的？”

    “哦，成咧，就那個。”

    季老六端著碗站在一旁，瞅著楚戈跟秀娘這倆口，這會兒到了午晌，大夥兒正在後院吃飯，今兒灶下的麵條，夥計們各自舀了一大海碗，坐到四下吃著，正中的桌子上擺著一大盤子鹵肉和醬菜，還有一大碗掰開的蒜頭，誰要吃就過來夾一筷子。

    秀娘跟灶的幾個婆姨坐在桌子旁吃著，楚戈過來要了一塊蒜，秀娘挑了一個遞給他。

    季老六瞧著不大對勁，回頭瞅瞅，見自個兒婆姨正跟王二家的坐到後門那塊的台階上，他就喊著問了一句，“他娘，你要蒜不？”

    劉氏和王二家的笑著，聽到季老六的，回道，“不要他爹，你給我夾些醬菜來。”

    季老六應了一句“好”，夾上菜就過去了，王二家的瞧著就走開了，人家倆口子一塊吃飯，她杵在那幹啥，還不如把地兒給他們空出來哩。

    “哎，他娘，你楚戈跟秀娘是咋了？”

    季老六過去便把挨著劉氏坐到後門那塊的台階上，趁著這會兒四下沒人，就問他媳婦。

    劉氏斜眼兒瞅著季老六，扒拉了一口麵條，嘴含糊著不出話來，隻得搖了搖頭。

    她也想知道來著，這楚戈和秀娘妹子到底是在鬧啥別扭，秀娘妹子平時挺好的一個人，文文靜靜不溫不火的，咋就生氣了哩。

    雖然這倆口瞅著跟平時差不離，可這話卻是生分多了，就他倆這樣，一定是楚戈這愣子惹得，這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愣頭青，還指不定咋把秀娘妹子氣受哩。

    摁這倆口子的事，他季老六不好多啥，可楚戈跟著秀娘妹子掙到這份上不容易，以前家窮沒錢，忙忙糟糟奔活計，後來他大哥一家子過來，又弄得一團糟，可以沒過上一舒心日子，如今這日子好過了，倆人又不知道咋了。

    季老六想著，瞅瞅四下沒人，湊近些跟自個兒婆姨，讓她尋摸個空擋問秀娘妹子一下，而他也尋摸著找楚戈去一。

    劉氏琢磨的和季老六差不多，點點頭道，“知道了他爹，你放心好了，我哦也琢磨這事兒哩，一會兒我跟秀娘妹子去洗碗，那會兒王二家的要帶木子媳婦還有鎖柱家的她們幾個收拾灶，那會兒正好空著，我去問秀娘妹子。”

    季老六則道，“好咧，一會兒楚戈要跟我去給孟掌櫃送板子，我帶著他繞道去馬館，那塊清淨，我在那問他。”

    就在劉氏跟季老六倆人嘀嘀咕咕的時候，楚戈已經先去找秀娘了，他見秀娘正獨自一人坐著，桌子周圍沒啥人，後院有幾個夥計吃完了，木子家的和另外倆個婆姨便到灶下麵去了，趕好問問院子的人，還有沒有要吃麵的，有的話她們一塊了麵條煮出來。

    楚戈才跟秀娘要了一個蒜頭就走到旁邊跟夥計們一塊吃去了，其實那會他也偷偷瞅著秀娘，實在的，這倆秀娘的態度確實讓他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