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_asuka
我喜歡運動。
不,確切地,是喜歡戰鬥。
比起一般的跑步健身之類,激烈的戰鬥更能促進身體機能的提升。
加速流動的熱血令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活性化,高揚的精神令知覺大幅提升,肌肉的任何一點動作都能更為精確的把握。
雖然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是我覺得戰鬥可以令我整個人都得到“升華”……聽起來就像是個沒有思考的戰鬥狂一樣呢。
而且,越是危險的戰鬥,越是能激發身體的潛能。
每當我拿起武器時,總能回想起那在教堂的激鬥。
那是生死一線的戰鬥。不,其實我已經毋庸置疑地跨到了“線”的另一邊,多虧了姬乃我才能再度回來……盡管是用一種畸形的方式。
那場戰鬥中,我們失去了很多,可同樣也得到了很多。
這是爺爺的教誨、伊莉娜姐的訓練、經曆過的各種打鬧的打鬥都難以比擬的經驗。
在那個人絕望般的巨大壓力下,我被迫擠出自己的最後一絲力量來應戰。
隻能仰望的對手令我絕望,可我同樣也在戰鬥的過程中重新認識了自身。
神代飛鳥依舊十分弱,但正因如此,我還可以變得更強。
為此,需要日複一日堅持不懈的鍛煉。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通過戰鬥來令自己更進一步——那種令人感到死神的鐮刀距離咽喉不過咫尺的,懸崖邊上的死鬥。
不僅僅是為了追上那個人,更是為了能夠獲得足以保護姬乃的力量。
可惜這種事,恰恰是姬乃本人不會允許。而我自身,同樣也無法輕視從姬乃那獲得的第二生命。
當然了,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也將我們兩人與“戰鬥”兩個字徹底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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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根格湖(aginger see)——位於德國東南部的一個並不起眼的湖泊。與像是被打碎的鏡子般散落在阿爾卑斯山周圍的其他大湖泊一樣,擁有著不似凡間的景色。
尤其是在這初夏季節,穿梭在林間的清爽的涼風吹皺湖麵,與剛剛脫出梅雨噩夢、潮濕而溫熱的日本相比,確實爽快了許多。
不過這並不少雨。因為地處阿爾卑斯山腳下,瓦根格湖畔時常陰雨連綿。實際上進入六月之後,今可是頭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所以我才會大清早拉著姬乃一起來到湖畔鍛煉身體,畢竟總是悶在房間不見日光,人是要發黴的。
來到德國之後,戴維會長為我們安排的住處,是位於瓦根格湖畔的薔薇十字會別館。
相比建立在瓦爾特堡(arburg)的薔薇十字會總部,這可以是遠離人煙。不僅僻靜,而且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可以是修養身心的絕佳場所。
或許戴維會長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將安置我們的地點決定在此處也不定——為了讓經過那一晚,身心都嚴重受創的我們靜靜恢複。
“嘿!!哈!!”
對我來,鍛煉本身就是一種恢複。
當然了,現在我所能做的,也就隻是與我腦中各種各樣的“假想敵”戰鬥。
比如勞心勞力鞭策我的伊莉娜姐,手持淩厲快劍的景秀先生,我最尊敬的武者盧多維克爺爺,交手過數次的格高利四人組……最後一個已經不足以當作對手了呢。還有就是戴維會長與艾雷克托詳細描述過的“聖痕七席”,以及……作為我終極目標的那個人。
每一,在做完基礎的身體鍛煉以及“型”和招式的練習之後,我都會不厭其煩地在腦中設想“敵人”的姿態與動作,進行外人看來有些奇怪的對著空氣的“戰鬥”。
盡管這隻是無法進行實戰演練的權宜之計,但是效果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畢竟我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除去某些隱患之外,身體素質可以是得到了全麵的大幅度提升。這自然是好事,可同時也是“壞事”。因為我還沒法很好適應身體的變化,許多招式都失去了精準度,力量的控製也有些粗糙。
況且我還要利用自己獲得的新的力量,研究出屬於我自己的“秘密武器”。
到頭來還是那句話。我希望通過實戰來驗證自己的力量。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戴維會長為我們準備好了一切。比早川家還要寬廣數倍的宅邸之中,可以是應有盡有。不僅衣食無憂,而且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也不少。在這之上,甚至還有傭人侍奉。雖然拿來比較不太好,這的生活與在家中的時候並無不同,甚至因為沒了家長的直接管束,還要安逸一些。
可是,與“家中的生活”太過相似也是問題,尤其是姬乃最討厭的部分也一模一樣這一點。
我們可以在宅邸之中做任何事,“甚至把整間屋子炸掉都沒關係,哈哈哈哈”——這是戴維會長的原話。但是唯獨有兩點:第一,不可以離開這宅邸超過一定距離。我們可以在宅宅邸前後的樹林遊玩,甚至更遠一點,走到湖邊觀賞瑰麗的湖畔景色,如果願意的話,在近岸的地方下水玩耍一下也沒有關係。但是在這之上是絕對不可以的。不能在湖上泛舟,自然也不可以去臨近的市鎮遊覽。
這似乎令姬乃回憶起了在家中時常被禁足的不愉快經曆。
初到這的半個月,被各種不一樣的新奇事物吸引的她還能暫時忘掉這個,然而區區不過二十,她便失去了耐心。
“我要出去!!”
吐出豪言壯語的她,不由分地拖著我衝出門,沿著大路邁開步子……
然後沒過多久,就遇到了一臉尷尬地撓著頭的艾雷克托。
身為一會之長的戴維會長,顯然不可能長時間呆在這偏僻的別館。不僅僅是他,少數可以與我們接觸的薔薇十字會的成員——艾雷克托與安娜女士也是一樣。戴維會長會不定期地來到這住上幾,艾雷克托多半會跟隨在旁,偶爾安娜女士也會同來。
姬乃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在戴維會長第二次離去後不久,她就策劃了第一次出逃。
然而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經曆了幾次失敗之後,姬乃咬牙切齒地著“這幫家夥一定是在監視我們!!”,同時也不得不放棄了抵抗。
無計可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姬乃也明白這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
是這,可她還是暴躁了好一陣子。
而另一點也同樣不斷刺激著姬乃的神經——我們無法自行使用任何通信設備,與外界的聯絡,隻能用書信這樣古老的方式,而且必須通過戴維會長他們來傳遞。
關於這之中產生的諸多故事,有機會再作明吧。
總之用姬乃的話來,我們依舊是被困在籠子中的金絲雀,隻不過這次的籠子比之前大了不少而已。
她這句話的表情能讓我深切感受到,她並沒有放棄爭取自由的努力。
隻不過在她成功之前,我就隻能一直擔當受她玩弄排遣鬱悶的角色了,啊哈哈。
在這自由卻又不自由的氛圍中,有一個“人”卻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那就是我行我素神出鬼沒的黑貓露娜。
與超出範圍就會被抓回來的我與姬乃不同,露娜時常一下子就消失好幾,等到我們差不多開始擔心她的安危時,又若無其事地冒出來。那副姿態仿佛就是在嘲笑我們這兩個失去人身自由的凡人。
……現在想想,不定正是露娜過度自由的姿態,才令姬乃對“自由”這一概念更加向往。
當然,除了這些客觀上的原因,我自己其實也有不願讓姬乃多出門的主觀理由。
完成了今的鍛煉的我,用毛巾草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姬乃。
她倚樹而坐,膝上攤開一本裝訂精美的書籍,身邊則散落著另外的數冊。
一動不動的她看起來像是全神貫注地閱讀,其實並非如此。
腦袋低垂,眼瞼早已合上,長長的睫毛與垂下的幾縷發絲一起,在微風下輕輕顫動。
她睡著了。
鳥語花香的清晨,波光粼粼的湖麵,樹下憩的公主……無疑構成了一副精致的畫作。
可惜,我卻沒有多少靜靜欣賞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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