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隻是一具屍體

    笑隻是笑，洛襄當然不會真的傻乎乎地等著這幾個人。他心知肚明這幫人多半不會回來了，如果他們真的帶著同夥回來，那反倒更加麻煩。既然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他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眼見這幾個人都走了，賣場那邊的笑聲便大了許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幾個人身在局中沒有搞明白怎回事，旁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單是洛襄單手把一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掄飛起來的那一幕就足夠讓人驚詫的。別的不，就當是看了一段喜劇表演，這些看客們今算是不虛此行了。

    洛襄看到賣場邊上還有對夫妻在使勁拍巴掌，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剛才白和方靈被那幫人推搡的時候沒人救場，這會兒再錦上添花有什意義呢？當然他也不是怪罪這些人，他自己也不喜歡多管閑事。如果那幫人欺負的不是這兩個女孩，而是別的什人，那他多半會扭頭就走，連看熱鬧的興趣都沒有。

    “你們……你們……”

    一旁的清潔大媽一副嚇傻了的樣子。洛襄假裝真地眨了眨眼：

    “您也想玩一下嗎？我保證會很開心的！”

    大媽的頭發都立了起來，她一邊嚷嚷著“不玩不玩”，一邊用幾乎比洛襄還快的速度提起早已空掉的水桶轉身就跑。

    洛襄在她身後愣愣地道：“哎，阿姨，這邊兒地麵我不心弄髒了！”

    “不礙事不礙事！”

    洛襄眼瞅著她一溜煙消失在視野之中，腳下甚至產生了虛影，不由得感歎真是高手在民間。就這水平要是去參加奧運會，那劉翔跟羅伯斯就沒什好爭的了。

    他回身蹲下來麵對著兩位公主。白笑意盈盈地低頭看著他，方靈也早已破涕為笑。她露著大牙發出“嗤嗤”的聲音，臉頰上的淚水卻仍在流淌著。洛襄從口袋掏出紙巾為她擦拭著眼角，方靈卻搶過紙巾，一把將他推開。

    “疼！你快把我下眼皮扯下來啦！”

    洛襄有些窘迫。白卻抿嘴輕笑，眉目之中半是溫柔半是欣慰：

    “……你剛才那副樣子，我還以為你真要把那幫人怎怎樣呢，真害怕你一衝動起來就不管不顧了。你要知道，你現在一拳下去，那些人可就要穿膛破肚了。”

    “所以我隻能這辦。”洛襄聳了聳肩，“對不起，是不是不夠出氣？”

    “哼！打死他們才好呢！”方靈仍有些忿忿。

    “沒辦法了，你就諒解下吧。”洛襄歎息一聲，“要是我被當成獵奇殺人狂關進去，下回可就沒人幫你出頭了哦。”

    “什叫‘幫’？”方靈撇了撇嘴，“你是我的屍鬼，為我出頭是理所應當的！哼，要不是今出門忘了帶符，誰需要你啊？給他們貼張軟骨符，讓他們好好知道一下厲害！”

    “是是是，方大姐法力無邊，的佩服不已。”洛襄用幹巴巴的話語著調侃的話，語氣中讓人感受不到半點誠意。

    方靈又踢了他一腳。

    “話……這是什味道？你們聞到了嗎？”洛襄突然皺皺鼻子，“剛才就一直有，我還以為是那幾個人噴的垃圾香水。我的，我的嗅覺現在被靈的符咒增強到這個程度，聞到這個簡直熏得我頭暈……不會是汙水的味道吧？”

    白的臉色僵了一下，她居然少見地像方靈一樣嘟起嘴來。

    “……什都沒有，是你聞錯了。”

    “是白姐的頭發被——唔唔唔！”方靈話到一半就被白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捂住了嘴巴。

    洛襄眨了眨眼：

    “白，你的頭發……”

    “什都沒有。”

    “可是我好像……”

    “什、、都、沒、有！”

    白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洛襄趕緊閉上了嘴巴。

    雖然這件事已經算是解決了，但幾人原本逛商場的高昂情緒也早已消散如煙——對不起錯了，隻有白和方靈心情不錯，洛襄看著自己隻剩三百塊的錢包，實在是有些高興不起來……

    就洛襄的視角來看，那些人應該是玩得十分盡興，您沒聽他們走之前還讓洛襄等著嗎，那明他們有機會還想再來玩兩次……行了，不開玩笑。要安慰人的壞心情總要費很大的力氣，但要破壞人的好心情卻相當容易。那個的團夥在成功破壞掉兩個女孩的好心情之後拂衣而去，不留身與名——可不是嘛，都是連名字都沒有的龍套。這讓洛襄一行人也沒了繼續逛商場的意思。白和方靈分別去撿起自己掉落的塑料袋，洛襄也想起自己負責提著的那些袋子還放在休息區，轉身正要朝那邊過去，腳下卻突然一僵。

    一個女孩正站在賣場邊的柱子旁，探著半個身體偷偷地望著他。一和他對上視線，也不再躲藏了，跳出來用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洛襄興奮地問道：

    “那是什？剛才你那是什功夫？是不是太極拳？四兩撥千斤，對不對？”

    眼看著她蹦蹦跳跳地接近過來，洛襄嘴角一緊，麵色發苦。

    有那一瞬間，他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女孩丟到欄杆外麵。偽裝成意外事故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對吧？

    ……

    “芸芸！你淨亂跑！”陸薇薇叉著腰瞪著被洛襄領回來的女孩，“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下去找人放廣播，用大喇叭頭子喊你了！到時候我看你丟不丟人！”

    原來陸薇薇當時回頭沒看見洛襄的影子，迷瞪了一下，再一回頭，卻連自家妹都找不到了。她心雖發急，卻隻能在原地叫喊，不敢走得太遠。畢竟陸芸芸這年齡也是認路的，萬一她一會兒跑回來找不到自己那可就麻煩了。於是陸薇薇隻好在休息區幹等著，打算再等一會兒等不到就得去廣播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