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嬴政問她:“為何朕製定的政策,總不能按照朕的意思去實行呢?”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以為秦律實行起來簡單?”她反問嬴政。
嬴政想了想,覺得秦律極為完善,於是他隻道:“已經很是細致體恤百姓了。”
“百姓和官員是不同的,他們並沒有那種為百姓做事的理念,隻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地命令百姓,怕麻煩,怕擔責任,都是有的。”房媧兒回話。
嬴政扶首,歎息道:“你這樣一,朕覺得管理官員更難了。”
他剛想去翻看一旁的《秦律》,房媧兒快他一步奪過來,微微怒道:“現在睡覺。”
“就看一眼。”嬴政微笑著。
房媧兒白眼嗔:“我不了解你?”
嬴政隻好作罷,聽房媧兒之言,安靜躺下。嬴政歇下之後,房媧兒翻開《秦律》,替分擔著他的責任,她走著他的路,做著他的事,力所能及,又遙不可及。
嬴政東遊海上,行禮祠名山、大川及八神。
房媧兒隻當遊玩,放鬆心情,倒也是好的,對於嬴政這樣的心力交瘁之人再好不過。
史書記載,始皇南登琅邪,大樂,留三月。
“朕欲在此處留下點什。”
她不語,隻看了一眼李斯。嬴政察覺到她目光所及之處,喚來李斯。
“朕欲在琅邪山,將一座琅琊台,留一座碑,愛卿可願執筆?”多好的一個立功的機會,並且可以遺留萬代,李斯答應下來,隻是一旁的趙高卻有不悅之色。
見嬴政與李斯商討著琅琊石刻的事,房媧兒默然走向趙高。
“誰又惹著你了?”
趙高以及換了一副模樣,淡淡一笑,道:“我好得很。”
“都是為帝國效力。”她開導趙高。
“謝姐姐教誨。”
房媧兒歎氣,趙高才能不亞於李斯,他不被重用沒完全是因為他這個人太過陳舊,不似李斯那般有改革的大情懷,嬴政的政治主張與他想要的相差甚遠。
“弟弟,這一路上,你看扶蘇如何?”
趙高搖搖頭,問道:“想聽實話?”
“想。”房媧兒道。
趙高道:“他和皇帝,是不同的人。”
房媧兒認可,道:“他比我等,更為保守。”
房媧兒點頭,一路上看著扶蘇,彬彬有禮,深諳儒教之道,可是卻總覺得他並不具備一個帝王所需的氣質,故此,在房媧兒問及百年之後,何人繼位時,嬴政總是不話。父子二人因為前年,因為新的政令一事,還爭執過,當時的扶蘇還是認為,這樣大的一塊國土,應該使用封建製。
“皇帝的想法,你清楚?”房媧兒問。
趙高一笑:“皇帝的想法,你我再清楚不過了。”
“那就好。”
在房媧兒眼中,秦二世,無論是誰,都要繼承嬴政的大一統的國策。至於施行的人是誰,她不在乎。
因作琅邪台,刻石頌功德,也彰顯著他的文章教化。
看此地富饒,嬴政隨即下令遷移黔首三萬戶於琅邪台下,免十二年賦稅。
嬴政歸還鹹陽,過彭城,齋戒禱祠,欲出周鼎泗水。
西南渡淮水,過衡山、南郡。
路過湘山祠,突發掛起逆向的大風,幾不能渡江。
“為何會有這樣的大的風?”嬴政問。
一位博士搶了先道:“此處是湘夫人之墓。”
“哪個湘夫人?”嬴政問。
“堯女,舜之妻,葬此。”博士回話。
“為何這樣的風?”趙高在一旁喃喃問了一聲,另一位博士卻道:“怕是皇帝路過此處,神女發怒了。”
嬴政聽見之後,低眉思忖,房媧兒從外回來,見嬴政不悅,問道:“陛下因為何事神傷?”
二人不語。
房媧兒接著道:“我們路過此地,突然降大風,是因為節氣所致。”房媧兒本想和厄爾尼諾現象有關,可是她並不確定是不是這種異常現象所導致,更不知道要怎與身邊的人的解釋,便是節氣所致。
“不然,實在是湘夫人顯靈了。”那博士來。
“哦?她顯靈了?為何不出來一見。”房媧兒不屑一顧,因為在泰山和梁父山上,吃了神的虧,她便不再相信神靈了。
博士昂首挺胸,自信滿滿地道:“神仙之麵怎是我等凡人相見就能見的,皇帝陛下經過此地,突然大風不止,水浪都能將船卷入河底,怕是觸怒了神靈,要獻祭。”
房媧兒冷眼一笑,問道:“聽聞您是陰陽家派?”
“正是!”
房媧兒邪魅一笑道:“既然要獻祭,我覺得將你投江怕是湘夫人喜歡得緊呢!”
博士一驚,望向嬴政,道:“哪有用老夫這老朽男子獻祭的。”
房媧兒白眼,道:“您告訴湘夫人,她敢來,我就敢劈了她,她不是死了嗎?我就讓她再死一次。”
完便率領她麾下的人馬,離開行宮,前往河邊。博士驚恐:“陛下,這趙大人如此不敬神靈,會召來禍患的。”
“她一向如此。”
“陛下,為了安寧,微臣提議,應當誅殺此人祭!”
嬴政憤怒,拂袖而去。
眾人隨嬴政一同離開,隻有趙高留下,趙高輕輕地道:“殺白衣衛趙氏祭湘夫人?你去呀!”趙高將一把短匕首扔在他麵前,大笑而走。
“這?”
“你和她之間,選一個去祭湘夫人吧!”
趙高已經不見蹤影,那博士撿起匕首來,藏在袖中。
來至江邊。
房媧兒命人將山上的樹木砍伐,修補被風浪破壞的船隻。
彼時,那博士手持刀,走向房媧兒,從她的身後,捅了她一刀。她並未驚慌,而是很是不在意地將一旁的這個博士拿下。
房媧兒拔出匕首。
“殺人好玩嗎?”她問,博士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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