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
鹹陽城。
藏嬌閣。
白發公子,夜夜笙歌。
“拿酒來!”白發公子一手摟著一個香豔美人,一身酒氣,醉生夢死之態。
“他”就是這兒真正的主子。
張子房走到門口,見“他”衣衫不整,眯眼昏睡,身邊兩個美人正在為“他”捶肩,斟酒。
流水的酒席從三日前便沒有斷過。
身邊的美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可是這包房的“客官”卻一直都是“他”。
……
幾個時辰前。
張子房剛到這。
藏嬌閣的有六位主子,便是當年房媧兒救下,並且帶回鹹陽的魏罪六奴。
剛來之時張子房驚歎,問:“你們怎會在此?”
六奴向張子房行禮下跪。
“我六人當年是被先帝帶到宮中秘密撫養,這些年是由先帝訓練。”閃靈。
“難怪媧兒找了你們這久都沒找到。”
“先帝知道我六人的身世,訓練我等,隻為在先帝離世之後追隨、保護主人,也就是先帝的妻子。”
張子房感觸,嬴政早早便計劃著她的未來,當真是用心良苦,用旁人他都是不放心的,竟然選中最忠心可靠的魏罪六奴。
“你們主人知道你們是先帝的人嗎?”張子房問。
“主人和虞柔剛來,便知道了,然後……”瀧靈不話,麵有懼色。
自從知道了房媧兒和嬴政的關係之後,瀧靈便不敢再稱房媧兒為娘親了,改稱主人。
“她怎了?”張子房追問。
“主人她在樓上,喝了三的酒,我們不敢勸。”
“和誰喝?”
玉靈道:“主子扮成個男子,和伎女們喝酒,三都不停,有時候喝多了,還哭……”
“先帝不在,她難過,也不足為奇。”
瀧靈為難:“張先生,你上樓去看看吧……”
張子房隨瀧靈上樓去,便看見那爛癱在地的房媧兒。
發髻散亂,比賈骨更為邋遢。
“你們都下去。”張子房命令,屋中之妓人望向瀧靈,瀧靈點頭,她們才回答道:“是。”
伎人們陪她飲酒,苦苦支撐了一夜,早就勞累不堪。當張子房讓她們下去時,興奮不已,連忙退下。
她眯著眼,醉醺醺地道:“子房來了?!來,陪我喝酒。”
“喝了三了,喪期未過,你就在這兒喝酒飲宴了?”
“我難過。”她拍著自己的胸口,流淚。
“來之前,不是都不這難過了嗎?”
“對,來之前,我隻以為他給我安排了一個富貴安身之地,可是,為什?!他要安排那六個孩子?他連自己都顧不了,為什還要掛念著我?你?”
她此刻淚如雨下。
“別喝了。”張子房將她手中見酒壺拿下。
“你要替他活著,他不會想這樣的活著的。”張子房安慰也是勸勉,沒有什,比用嬴政來勸她更有力的了。
“真的嗎?”她坐地,仰頭,望著張子房。
“他把你托付給我照顧,托付賈骨照顧你,托付六個孩子照顧你,不就是擔心你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嗎?”
她慟哭:“我也不想,可是忍不住不去想他,我醉生夢死,就是為了忘記我是誰,忘記我這些年來做了什……你,我這些年來,都是為他活著的,他沒了,我活著有何用?”
她抱住張子房的大腿,聲淚俱下。
張子房怒:“你可有想過,你現在,在做的,是什?你折磨自己,折磨活著的人,他會好受嗎?”
“我不去想!”她痛哭搖頭,哭得撕心裂肺。
張子房斥她:“想,現在就想。”隻有拍著她的身體,:“你是房媧兒,要用房媧兒的樣子活著,男裝束發,手持裂,古靈精怪,鋤強扶弱,去偽留真,還不愛講道理,遇到不喜歡的你就大打出手,在大秦你可以呼風喚雨,也能遮風避雨,嬴政想要你那樣的活著吧?我猜,他將你安置之所安排在妓院,還不是因為你喜歡,你不時就往這兒跑,你看,他想要像從前那樣的活著,是吧?”
房媧兒半哭半笑,點頭。
“這樣就是了,你過得好,他在那邊,也才能安心。淑子去的時候,我的苦和悔,不比你少,可是,斯人已去,我能做的,不過是讓她在那邊也安心罷了,是不是呢?”張子房繼續。
房媧兒抱膝坐地。
“子房,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可是,你,他會來看我嗎?”
“我和淑子就常在夢中相遇。”
“謝謝。”
房媧兒倒下了,她醉了這久,早已疲憊不堪。
夢境,煙霧繚繞,不知身在何方,身旁一株紅豆樹。
她就坐在紅豆樹枝上,呆呆坐著,晃著腳丫,夢中睡眠,等候嬴政回魂……
從那之後,藏嬌閣多了個別名——紅豆園。
這妓院的生意,由她打理得風生水起。
傍晚,獨坐高閣樓。
溫酒,斜依欄杆,“瀧靈,張先生去了何處?”
“馬上就到不疑生辰了,張先生出門去給孩子買禮物去了。”
房媧兒淺笑,問:“他何時走?”
“明早。”
她繼續淺笑著,:“趕巧了,我今日才做了點心,明日找兩個精致食盒,讓先生帶上,兩個孩子,我也是好久未見了。”
“主人為何不將他們接來呢?你老是讓閃靈哥哥去送東西給老先生和兩位公子。”
“這是妓院,孩子們,離這兒遠一點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聽過孟母三遷的故事嗎?”
瀧靈點頭。
“那就是了,其實子房不必過來盯著我的,他更應該好好陪一陪兩個孩子。”
虞柔一蹦一跳上閣來,看見瀧靈,便伸手揪著她的發髻,笑著。
“柔兒姐姐,你怎討厭呢?”
“我討厭嗎?。”
……
房媧兒笑眼望著二位女子,瀧靈清麗可愛,虞柔英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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