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時，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大半，但沒有消息的仍舊是沒有消息。

    “作孽啊！”蕭夫人直歎氣。

    蕭蓧這時候才知道，二哥蕭唯醒來後親自帶人去找，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不送個信。

    她不由擔心起來。

    蕭夫人見她緊皺著眉，止住了到口的話。

    待女兒走後，她叫了大丫鬟玉鑲，吩咐其暗中盯著蕭蓧，事無巨細匯報給她。

    玉鑲是蕭夫人陪嫁嚴娘子的女兒，自就跟著武館的師傅們學功夫，賦絕佳。因是女孩子並不惹人注意，然其真動起手來，闔府上下能打得過她的人隻怕不超過一個手掌。

    眼見著玉鑲也二十五六歲了，早該放出府外，她卻一直不提婚配之事，鐵了心要跟著夫人過一輩子，蕭夫人見她一根筋，也再未勸過。

    現下派上了用場。

    “這些年蓧蓧越長越有心眼，也越來越不肯同我親近，隻怕她已知道了那事……”蕭夫人回了觀嵐院，便拉住嚴媽媽聲商量。

    “夫人不必擔心，青龍的屍首十幾年前就爛在了少室山腳下，除了咱們再也無人知曉那事，三姑娘年紀也不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實屬正常，卻也必不會同那事有幹係。”嚴媽媽溫聲安慰主子。

    蕭夫人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隱隱透著股狠勁兒：“他是死了，可青蕪在蓧蓧身邊……這，那個人也被放出來了。”她手指輕輕撫上腕上戴著的佛珠串，眼睛也眯了起來，“當初要是順手連那個人也一起除掉就好了。”

    嚴媽媽麵露驚恐，心有餘悸道：“夫人，那個人……連青龍都沒法子動他！”

    “我亦非青龍敵手，他還不是照樣死在我手，且死得神不知鬼不覺。”蕭夫人搭在手腕上的另一隻手緩緩握緊成拳，嘴角掛起得意的笑容。

    見她這副神態，嚴媽媽渾身冷汗直冒，生生打了個寒噤。

    慕寧院中，蕭蓧打發走了貼身丫鬟們，搬了個杌子就躲進了書房不肯出來。

    阿歡剛泡過藥水，此刻穿著雪白的中衣，半靠在榻上翻書，看上去格外瘦削。蕭蓧就坐在床邊看著他，他仍是用布裹著頭臉，隻露出雙眼睛。她便問：“你這臉還有多久才能見人？”

    “年底，你過生辰的時候。”阿歡翻了一頁書，沒有再看下去，而是反卡在榻上，坐起身來，“你沒事盯著我做什？又不好看。”

    “我我喜歡你你信不信？”蕭蓧煞有介事道。

    “我的主子，麻煩你正常點。”阿歡差點拿書砸她的頭，“我這次跟以往不同，就算身體恢複了，容貌怕是也變不回去，永遠停留在老年階段。”

    “姑娘是那膚淺的人嗎？”蕭蓧盯著他的手，那雙手倒是恢複得極好，雖然肌肉仍未長全，但膚質白皙細膩，裹著漂亮的骨節，她暗想這人一定在胡八道。

    “就算你變成了老爺爺，那也一定是個清秀的老爺爺。”她還在一旁嘀咕。

    “契約一建立，支配者和靈侍之間就不可能再產生戀慕之情。”阿歡隻能以冷冰冰的現實來反駁她。

    蕭蓧氣癟了。

    她擺弄著床單邊緣的流蘇，垂著腦袋道：“總得想個辦法讓我哥移情別戀才是。”

    “不好辦。”阿歡道，“你自己都了，他是死腦筋。”

    蕭蓧望著他，斟酌著語氣道：“你還會想你妻子嗎？”

    “這多年，連她的樣子都記不清了。”阿歡回答得卻是爽快。

    “對呀，時間一長，我哥他肯定也會忘了的！”蕭蓧音調又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