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電大姐也來了。”窮豺笑的。
萬馬奔騰瞬息而至,寫著巨大牧字的戰旗隨風飄揚。
“老鬼!商季呢?”來者,牧龍巨獸將軍,魏羊。
“三公子?溪?”牧龍轟雷將軍,絕世女將楚融。
“商季應該是死了,就在那邊的臭肉堆,你們自己去扒吧。”戎王。
“死了?”魏羊和楚融齊聲驚呼,看向剛剛經過的屍山血海。
“屍妖已除,此戰是戎大勝,你們大牧北方城以後可以拆了。”龍馬笑著道。
“媽的!”魏羊舉起右手,正準備放下令身後兩萬牧王軍開戰之時被楚融攔下。
“鐵臧!你最好給我們一個法!”楚融臉色陰沉,右手重重朝黑霧山方向揮下。
一道閃電攜風帶火一閃即逝,在黑霧山出口轟然炸裂,不停跑出的零星屍鬼全部碎成粉末,熊熊烈火阻住了無頭蒼蠅般的屍鬼繼續往外跑。
“嘖嘖,大姐這一下耗費了不少咒力吧,我要是現在砍過去,你浪費的這點力氣搞不好就會讓你打不過我嘍。”窮豺。
楚融沒有理會窮豺的調笑,眼光直瞪戎王。
“少廢話!撤!”戎王不想再理會來人,下令撤軍。剛才沒有問出陸魚將白狼藏到何處,接到戎騎兵來報白狼已經將戎城包圍,如果再不抓緊時間趕回,恐怕戎剛剛剿滅屍妖,就要再麵對白狼這個恐怖對手。
“遺憾哦,沒有和雷電大姐交手的機會。”窮豺歎了口氣。
“屍妖已滅,從今以後這數百平原就是大牧和戎的戰場,你還怕沒架打嗎?”龍馬看了楚融和魏羊一眼,冷冷道。
“想走?你們是想死嗎?”魏羊大怒,抽出背上兩柄闊刀就要出手。
“等等!”楚融看著戎大軍真的轉身而去,心中疑竇叢生。
如果商季是戎殺的,戎王為何不將牧溪一同殺死?軍隊集結之後不立即撤退還要在此等待,莫非是在等大牧軍隊到來之後確保牧溪安全?雖然戎剛和屍鬼進行了決戰傷亡慘重,但戎王和囚瞳等戎將軍也在,即使自己和魏羊幾乎狀態全滿,也必定不是對手,戎為何放棄這次重創牧王朝的機會?
楚融和魏羊出想法後,魏羊抓了抓腦袋。
“我也不知道!”
楚融翻身下馬,走到牧溪麵前蹲下。
“溪,到底發生了什事?”
“楚姑姑。”牧溪臉色慘白。
“溪子你哭什!男兒之身怎可隨意落淚!這些鬼是誰?”魏羊也走了過來,粗聲粗氣的道。
“楚姑姑,魏叔叔,勞煩你們命人醫治他們。”牧溪指了指陸魚和洛狸,“還有到屍堆找出商叔叔,把他和我的這位大哥一起帶回牧朝好好安葬。這是商叔叔幾前製作的錦囊,讓我交給你們。”牧溪擦幹了眼淚,將商季的錦囊遞給楚融。
“商季真的死了?”魏羊瞪大了眼睛。
“放心,我們自會安排妥當!”楚融心知牧溪所言必定不假,壓下心中傷感,命部下照牧溪所的做。
“這是什!商季那子三年不見,隻留下這個東西?”魏羊看著楚融手中的錦囊。
楚融看向牧溪。
“我沒有看,商叔叔隻讓我交給前來的將軍。”牧溪看著洛獒、陸魚和洛狸被抬走,也跟了上去。遠處戰場上,千名牧王軍開始照牧溪形容的盔甲外觀尋找商季屍身。
“。”楚融皺著眉頭打開錦囊抽出麵的幾頁紙張。
“信?”魏羊皺眉看去。
很亮,跟暖。
陸魚皺著眉頭醒來,看到一旁的牧溪。
“溪仔?”
“沒事了,我們在牧王軍陣營,戎已經撤退了。”
“溪公子,這位姑娘的傷勢也已愈合,不久就會醒來。”現任牧王朝神光咒術士統帥的蘇扶,商季曾經的弟子道。
蘇扶此時內心震驚異常,他在給洛狸施術的時候已經發現,洛狸體內的神光咒之力竟然遠超自己,甚至已經超越了三年前的商季。
牧溪向蘇扶道謝後,給陸魚講了他昏倒以後發生的事。
“這真的就隻剩下我們三人了。”陸魚喃喃道。
牧溪沉默不語,隻有眼前呼吸平穩的洛狸,讓他還能感到一絲心安。
“楚將軍!魏將軍!”蘇扶起身行禮。
二人衝蘇扶點了點頭。
楚融表情有些糾結,看向牧溪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悲哀。
魏羊一臉憤怒,眼神中似乎噴射出著無可壓抑的火焰。
牧溪看著兩人的神情,想到他們已經知道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楚姑姑,魏叔叔,你們準備?”
“商季的屍身已經找到,我們即刻動身返回北方城。回去之後再作商議。”楚融沒有給魏羊發泄怒氣的機會,搶先道。
“哼!溪子,回去安頓好軍事,我帶你去找牧王!”魏羊怒氣衝衝。
“雲哥他會如何?”牧溪的問話中略帶猶疑。
“一切都會有一個法的。”楚融摸了摸牧溪的頭:“這些年,辛苦你了。”
鼻子有些酸,但牧溪忍住了。
穀子、海菜、野原王、商季、洛獒太多人的死,都是因為自己。
洛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牧溪的瀕臨崩潰。
但他活下來了。
他要連同這些人的份,一起到牧王庭,麵對牧雲找回該有的公道。
這是牧溪第一次如此痛徹的決心。
大軍啟程,夜幕降臨之前,已經趕到牧王北方城。
早已醒來的洛狸,雙眼無法控製的再次決堤。
牧王北方城,龍鱗殿內,楚融、魏羊、牧溪、陸魚、洛狸圍坐用餐。
精美的食物,卻勾不起眾人的食欲,一直到食物冷掉,也沒有人吃上一口。
“我就不如讓我直接帶他們去牧王城,這樣誰吃的下去,浪費時間!”靜默許久,魏羊第一個受不了壓抑的氣氛和滿腔的怒火大聲喊道。
“商季恐怕也是考慮到,隻有你會什都不想就帶溪回牧王城吧。”楚融。
“想什!牧王那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不管他把牧王朝搞成什樣,隻要他是牧龍大哥的兒子,我就會一直當這個牧龍將軍,但是他要害溪子!這種骨肉相殘的事你還要想什!”魏羊怒意更盛。
楚融沒有答話,歎了口氣。
“去吧,商季了,此行應該不會有太多麻煩了。”
“廢話!商季精明的很,他安排的事,我什都不用問也知道不會有問題,何況就算真有問題又如何?老子怕誰?”魏羊霍然起身。
“馬車我已經命人備好了,我本以為你們至少會有耐心在此吃完飯再走。”楚融看向牧溪。
“楚姑姑我也想早點見到雲哥。”牧溪聲音很輕,卻透露著堅定。
“雲哥?那種混蛋!你還叫他哥?你!”陸魚跳起來大吼,本該起身阻攔的洛狸,竟也出奇的未動。
“子!”魏羊大手伸出,將跳起的陸魚硬生生按回座椅:“無論雲子做了什,他也是牧王朝之王,我會帶溪子
回去,是處理家事,如果你再侮辱我王。”魏羊話還沒完,就被陸魚大聲頂了回去:“那種混蛋!還怕什侮辱?你知道我有多少重要的人因為那混蛋死了嗎?你也是滾蛋!隻有混蛋才會幫混蛋!”
“魏叔叔!不要傷害陸魚!他是我的朋友!”牧溪看到魏羊看向陸魚的眼神變了,連忙起身道。
“陸魚,不要鬧了,我們馬上就能見到那位牧王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洛狸,聲音輕顫。
楚融看著眼前有著與年紀不相稱的堅強的少女,心中有些悲涼。她已經從蘇扶口中聽,眼前的少女恐怕有著中州最強大的救人之力。
卻單單無法挽救自己僅有的兩個親人。
“你們如何?”楚融問。
“什如何!當然是跟溪仔一同前去!”陸魚大吼,洛狸也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不要再吵了。”楚融示意魏羊收斂怒氣。
“你不去嗎?”魏羊收回了手,問道。
“你我都去了,這城牆誰來守護。”楚融打開窗,任由刺骨寒風吹了進來。
“此去又不遠,半就可到達,難道還怕戎那群渣子來犯?女人就是氣!”魏羊嘟噥著,示意牧溪等人跟隨自己。
馬車巨大,四人坐在麵,尚且能躺能臥,四匹千良馬在馬夫的操控之下,風馳電掣,朝著中州最大的城池奔去。
陸魚心中的恨意絲毫未減,但初次乘坐馬車的他,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大地,胸中難免激動。
“這多帳篷,這些也都是牧人嗎?”一路上,十連營隨處可見,陸魚感到新奇異常。
“是啊。”牧溪簡單回應道。
“牧王朝五座城池,數十連營,三十七部族,四十萬子民,子你沒見過吧!”怒意未減的魏羊,言語中透露著對牧朝的驕傲。
魏羊在給陸魚講述中州傳之時,洛狸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牧溪。
“溪哥哥。”
“嗯?”牧溪抬頭。
“與牧王見麵,你會怎做?”洛狸問道。
“我我要問他為什這做我要他給我,給所有人討回一個公道。”牧溪。
“公道嗎?如何討呢?”
“呃,我。”牧溪一時語塞。
“你會和他開戰嗎?”洛狸繼續問。
“我會!”牧溪。
“你會殺了他嗎?”
“啊。”牧溪覺得胸中煩悶。他一直低頭思索的,也是這件事。
盡管牧雲的所作所為給牧溪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恨,但是如果真的麵對,該如何?如果牧雲殺心不改,自己是否也能對他痛下殺手?
牧溪知道,牧雲帶給自己的覺悟,是發自內心的恨意。
但所謂的公道,如何討?討得到嗎?
糾纏繁雜的思緒,讓牧溪胸悶欲嘔。
這時,洛狸的手伸了過來。
“溪哥哥,爹爹和大哥已經不會再來了,他們都選擇了保護你。”洛狸認真的道:“我也一樣,無論如何,我都會與你共同麵對的。我相信,陸魚哥哥也是這樣想的。”
“對,溪仔,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拚了命也會幫你、幫我還有幫狐狸討回我們的公道!”陸魚轉過頭。他雖然一直和魏羊話,但並沒有放過牧溪和洛狸的交談。
牧溪心中一陣悸動。
自己的親人,已經消失殆盡,僅剩的一個,比陌生人還恐怖,因為陌生人不會想要加害自己。但是眼前的兩人,無悔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自己從來都不是一無所有。
“笨鬼!你想幹什!”魏羊一拳砸在陸魚頭上,卻沒有接著下去。撲來的陸魚倒不是問題,一拳就打趴了,但牧溪出走數年,得到的,卻是很多人一生也未曾得到的,珍貴的東西。“牧大哥,你在之靈,快保佑牧雲幡然醒悟吧,不要再讓他們兄弟相殘。”魏羊踩著陸魚,心中暗自期待一生憧憬的牧龍能夠保佑牧雲牧溪兄弟此番爭鬥能夠在不流血的情況下冰釋。
“如果不可能,那大哥對不起了,我會賠上性命保護這幾個鬼,最少不會讓他比我先死。”魏羊無法察覺的笑了一下。心中已有定數。
“開門!我是魏羊!”牧王城下,魏羊的吼聲響起。
闊別多年,故地重回,牧溪的心境,卻前所未有的沉重。
城門緩緩打開,牧溪閉目安神。睜眼之時,已經做好決斷:無論結果如何,該麵對了!
深夜的牧王城,依舊燈火通明。
不同於野原燭火通明的夜市,牧王朝擁有整個中州最多、最強大的咒術師陣營,戰爭之外,甚至還有餘力在王城每個黑暗的角落布下可以照明的柔和光團。
走過稀稀拉拉的人群和列隊而行的夜巡軍,四人來到牧王庭下。
牧王庭在牧王城最南側,依一座名為王庭峰的大山而建,山中經過挖掘、修葺、整修,形成了一節節直通峰頂的階梯,和各部族權勢之人的住所。
來到階梯之下,陸魚開口了:“那混蛋莫非不知道我們來了?一路上竟然一點麻煩都沒有遇到?”
“不會不知道。城門守衛長是認識溪子的,深夜入城,牧王一定已經收到消息了。”魏羊。
“莫非他在牧王庭內安排好了殺手,等我們進去?”洛狸。
牧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話。隻是毫不遲疑的踏上階梯。
“是什都無所謂,來到這就不要再回頭了。”牧溪回過頭,笑了一下:“魏叔叔,大魚,阿狸,謝謝你們。”
四人不在話,一同踏上漫長的階梯。
此行無悔,足以。
一路上,生活在王庭峰內部、尚未歇息的各部族權貴看到魏羊和牧溪,全都是一副驚詫的表情,在無數目光之下,四人來到王庭峰頂端。
牧溪走在最前方,伸手推開了位於王庭峰峰頂的最後一道大門。進入牧王庭的大門。
“!!”推開大門的瞬間,寒風湧來,伴著雪花。
門外,是通往牧王庭的亭台,牧溪仍記得,時候,他最喜歡在這露的亭台之上,和父王、母後、兄長等人玩耍。
此時的台,長明的黃色火焰咒光團映照之下的亭台,似乎多了一些溫暖,雪花飄落,悠揚散漫,一切都是記憶中曾經出現過的景象。
甚至人物,也是相同。
一個穿著厚重赤色長袍,卻掩蓋不住清瘦的少年站在亭台邊緣,背對著四人,向王庭山下的萬家燈火看去。
風繼續吹,不滅的光團忽閃忽閃。
“牧王。”魏羊先行行禮。
清瘦的少年轉過身,笑。
“你們來了。”
“你就是牧雲?你就是派人殺牧溪,害了很多人命的牧雲?”陸魚高聲問道。
牧雲笑容收斂,眼光掃過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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