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牧王朝不是你這個蚍蜉可以撼動的。”王起完,踩著陸魚右手的腳突然鬆開了力道。
恢複了自由的右手,沒有過多考慮就抓起一邊的斷龍,全力橫揮下去,帶著淩厲的空刃。
“聰明的話,就快走吧!”王起快去後退,銀戟連閃,慢慢將空刃擊碎。
陸魚起身,看了一眼現在無法觸及的塔頂,揮舞著空刃朝幽寂塔反方向衝去,衝散了尖叫著的人群。
“狐狸!!!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接走的!!!”陸魚用盡全身力氣大吼。
塔頂泄露出的微弱白光,似乎又閃動了一下。
輕微的,顫抖的。
“王將軍!快追上殺了他!”
“牧龍軍士在幹什!”
“我剛才猝不及防間受了傷,不如你們去攔下他吧。”王起暗中激起一陣內力,激蕩間口吐鮮血。
“王將軍也受傷了!那子果然不能留啊!”
“可是誰能去攔住他把他幹掉?”
“這多牧王軍站著幹什!追啊!”
王起暗暗歎氣:“在場的牧王軍不要動,守好塔下,防止陸魚返回!”完,王起閉上了眼睛。
“對對對,王將軍的對,那子搞不好還會回來!”
“再回來就殺了他!”
“大魚跑了?”牧王殿內,牧溪從王座上猛然起身。
“是的,現在陸魚已經殺出一條血路,疑似想要逃出牧王城。”信兵低頭道。
“他想幹什?”牧溪手扶額頭,神情痛苦。
“牧王,你帶回來的兩個人,都搞出了好大的風浪啊!”惡奴部族首領語氣輕浮。
“不知道有多少牧王軍已經死在這個混蛋刀下!真是可惡!”犬狄部族首領一臉擔心。
“派兵前去攔下陸魚,如果抓不到活的”
“什抓不到活的!不準對他動手!”白滄話還沒完,就被牧溪截斷。
“牧王,這樣可不行啊,一個屠城犯拖了這久還未處罰,如果這個殺人劫囚的犯人還不用嚴懲,恐怕不合理吧?”惡奴部落首領笑著。
“!!!”牧溪瞪著惡奴部落首領,渾身發抖。
“我去吧。”秦壓看到白滄投來的目光,站了起來。
“哎呦!秦將軍出手,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看到那臭子的腦袋了,哈哈哈!”犬戎部落首領似乎鬆了一口氣。
“秦將軍”牧溪看著秦壓。
“。”秦壓回看了牧溪一眼,微微頷首,轉身而出。
牧溪閉上眼,一臉困頓的坐在王座上。
王座之下,幾名在場的部族首領滔滔不絕。
“走吧。”牧溪暗想。
心中絞痛,幾欲窒息。
“刷刷刷!!!”十幾道空刃如旋風般劃過,牧王城門震動。
“唔!”陸魚咬牙,沉重的身體提醒著他,他已經快要倒下。
如果不是一路的牧王軍不敢對自己痛下殺手,自己是跑不到牧王城門的。陸魚心知自己為什可以一路過關斬將來到這,但他更知道這巨大的城門是現在的自己無法逾越的阻礙。
身邊,上百牧王軍士虎視眈眈,包圍著陸魚。
陸魚彎著腰,喘著粗氣,朝城門絞索衝去。
“攔住他!不能讓他跑了!”牧王城門守衛長舉劍大喝,百名牧王軍士尾隨追上。
“你們給我讓開!給我讓開!”陸魚努力睜大眼睛,感受體內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體力。
一根巨大的金紋鐵戟如電墜下,深深插進陸魚前方地麵。
“。”陸魚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與魏羊等人不同,這個人,或許是自己窮極一生也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陸魚內心深處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秦壓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騎著戰馬絕塵緩緩走來。
戰馬走到陸魚身邊,秦壓翻身躍下。
“陸魚,跟我回去!”秦壓身手如電,抓住陸魚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同時,陸魚感到,一個硬物悄無聲息被塞進自己右手衣袖。
秦壓右手甩下,將陸魚重重摔向地麵。
接觸地麵前的一瞬,地麵轟然碎裂,沙石四起、塵埃紛飛。
陸魚在落地的瞬間,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拖著自己,這驚一撞,自己絲毫沒有受傷。
不加思索,陸魚摸到了剛剛秦壓塞進自己衣袖的硬物。
一根刻著“融”字的雷管!
陸魚瞬間感到有些想哭。
王起、秦壓牧溪?
雷管飛出,砸向牧王城門。
“閃開!陸魚偷了楚將軍的雷管!”秦壓大喊,急速一掌輕輕拍了拍絕塵。
“籲籲籲!!”絕塵如龍嘶叫,跑向城門。
所有人跑開、趴下的同時,震雷鳴響起!
一團圓形的雷團光電四射,凝聚著狂亂的能量在城門上不斷殘破,撕咬,撞出巨大持續的噪音。
巨大厚重的牧王城門,竟然被雷團咬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隻有陸魚知道,雷管爆開的一刻,還有三道空刃從身後飛過,砸中城門。
陸魚拚命翻身躍起,歪歪斜斜的騎上了絕塵。
絕塵縱身一躍,從缺口跳出!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絕塵風一般的迅速遠去。
然後愣著一張張臉看向秦壓。
“絕塵認識這子,對他沒有敵意,不會放慢速度,就算是我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追上,你們去稟報牧王這起意外,等我抓住陸魚回來也會替你們求情,你們不用擔心因為失職而受到懲處。”秦壓完跳出城門。
絕塵身形如風,馳騁在大地之上,身邊的景象快速倒退。
十分鍾後,一聲嘹亮的口哨聲響起。
絕塵停步,悠閑的吃草,任由陸魚掛在它的身上。
一個身影快速接近,逐漸清晰,直至近在眼前。
“秦將軍。”陸魚眼眶泛淚。
“陸魚。”秦壓看著眼前虛弱的少年。
“謝謝。”陸魚。
“也是牧王的意思。”秦壓看著陸魚翻身下馬。
“是嗎?”陸魚笑笑,走到十多米外的一個湖邊,捧起一口湖水喝了起來。
明月映在湖麵上,波光粼粼。
“有些敵人是無法戰勝的。”秦壓走到陸魚身邊。
“你嗎?”陸魚看著秦壓。
“我並不是無敵,有朝一日你一夕開悟,或許就可以戰勝我,但是你不具備可以戰勝一個王朝的能力。”秦壓。
秦壓認為陸魚將來可以成為牧龍將軍,甚至或許可以成為中州最強的人。
但他不具備建立一個王朝,摧毀另一個王朝的能力,那個目標需要太多因素,遠不是個人戰力可以企及的。
“狐狸不該被這對待。”陸魚輕聲。
“或許吧,但是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作為負責。”秦壓。
“那怎辦?”陸魚。
“等吧,等牧王和牧臣處理好這次風波,或者等牧民忘記這次事件。”秦壓。
“等?那得多久?”陸魚不忿的看著秦壓。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隻要活著,總不會沒有希望。”秦壓歎了口氣。
“十年?二十年?要是牧溪不把煽動牧民的人幹掉,要是那群混蛋一輩子都咬著這件事不鬆口,狐狸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在那個狗屁塔上度過?”陸魚大喊。
“非常時期非常行事,但非常行事,是有非常代價的。”秦壓。
“你們這些混蛋!為了你們的王朝!!!”陸魚大吼,散著絕望的眼淚。
“保重吧,回野原去,別再回來了,死傷在你手上的牧王軍隻會讓牧民更加難以忘記來自野原的兩人有多危險。”秦壓摸了摸陸魚的腦袋,被陸魚甩開。
秦壓不再言語,騎上了絕塵。
“我會回去稟報已經將你親手殺死,你不要再出現了,回野原靜靜等待吧。另外,也不要想加入戎報仇,沒用的。”秦壓完,策馬回城。
“!”陸魚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壓漸漸消失。
有一瞬間,投向戎族,借此反攻牧王朝的念頭,也在陸魚腦中閃現。
但他細想一層就明白,戎雖強,但比起牧王朝來隻是自保有餘,如果開戰,恐怕沒有絲毫獲勝的可能。
即使雙方死鬥,最後大概也隻能是牧王朝遭受重創,戎滅族。
戎是不會為了自己而與牧王朝宣戰的,如果去戎族,恐怕最大的可能是被戎當做籌碼,讓牧王朝的一些部族長們用大量牛馬糧草換回自己,用來對付牧溪。而戎族的蠢貨們一定會樂於用自己換取大量實際的東西。
陸魚沒有發覺,自己眉中間,突然亮出一個紅點。
紅點越來越燙,逐漸燒成一團型火焰。
這時的陸魚,已經躺在地上捂著頭大聲痛叫。
“怎回事!怎回事啊啊啊啊啊!!!”陸魚在草地上翻滾、嘶嚎。
然後,火焰和疼痛一起消失。
趴在地上的陸魚,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旋轉著的黑點。
黑點在黑夜中也格外奪目,因為它比黑夜更加深邃。
黑點旋轉著變大,漸漸擴張成一個三米橫豎的圓洞。
“呀哈!”豆童童稚的聲音響起。
陸魚看著眼前超現實的景象,腦袋無法運轉。
“嘿!你還認識本厲害的人嗎?”豆童雙手叉腰,洋洋自得。
“你?”陸魚張大嘴巴。
“嘿呦,就是那年,在森林你遇到的無敵厲害的我嘛!”豆童看到陸魚的反應,以為他忘了自己,有些生氣。
“你是誰?”陸魚僵化的腦袋和一堆疑問湊出了這三個字。
“就跟你我是超級厲害的人嘛!煩死了!”豆童跺腳,地麵裂開。
“我知道,你你幹什?你怎來的?”陸魚好不容易組織好了語言。
“我呢,是奉我家老大之命,來幫你的,哈哈!”豆童笑嘻嘻的。
“老大?幫我?”陸魚喃喃。
“這個世界上呢,有很多有趣的,你沒有辦法想象的事啦。”豆童笑的歪著頭:“我們每次出去找寶貝,都會幫老大留意一下有沒有厲害的、有潛力的家夥,在他腦袋上留一個火種,方便觀察唄。”豆童指了指陸魚眉間。
“火種?哦,啊!”陸魚想起多年以前遇到豆童時他曾在自己眉間點了一下,讓自己在一瞬間看到了一團猶如深淵的黑暗。
“你這家夥,身體的潛力可以當下第一啦!”豆童開心的張大雙手:“搞不好比屍妖那個廢物好玩的多哦!”
“屍妖?屍妖是你們的人?”陸魚大驚,拿起斷龍。
“是啊,怎樣哦?這會的你我能打一堆!”豆童揮舞著拳頭。
“你想把我弄成屍妖那樣?”陸魚臉色陰沉,握緊斷龍。
“不是我啦,是老大了算,而且你會成什樣我也不知道啊。”豆童攤手,臉上寫著:“你怎這笨?”的表情。
“。”陸魚臉色依舊陰沉。
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創造出屍妖這種東西,那這個人似乎真的具有可以幫助自己的力量。
“狐狸如果能早日救你出來,我就算變成妖魔又如何。”陸魚閉眼。
“走。”
“答應了?這快?”豆童捂著嘴巴笑嘻嘻。
“走!”
“好啦好啦!”豆童愉快的拉著陸魚,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洞中。
黑洞悄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牧王城內,秦壓煩死了。
一邊,幾個部族長責怪自己辦事不利,竟然沒有把陸魚的屍體帶回。
另一邊,牧王聽到陸魚已死的消息,雷霆之怒頓起,恨意之大,似乎要即刻下令殺了自己。
“子,別再回來了,不然下次我就不得不親手殺了你!”秦壓歎氣。
黑塔上,若隱若現的光暈已經徹底熄滅。
但塔下依然圍著為數眾多的牧民,叫罵不停。
繁星依舊漫。
流星一顆顆劃過。
中州大地的風,正在吹往不同的方向。
黑色的大霧中,若隱若現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城池。
城池之上,或飛或趴或立或睡著一群群奇形怪狀的怪物。
成千上萬的豆童和赤鴉來往玩鬧、起飛降落。
陸魚出現的一瞬間,上萬道眼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什地方???”陸魚緊握斷龍,看著身後的黑洞無聲消失。
“都讓開都讓開!窮奇!這是老大要的人!別給他嚇死了!”豆童指著一隻虎麵生翼的巨大怪獸,聲音也有些發顫。
“窮奇?那隻傳中的凶獸!”陸魚大驚,剛一退後就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回頭一看,一隻蛇怪立在身後。
蛇長百米,大如車的頭顱,正趴在地上,燈籠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瞄著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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