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下是屬於我的。”寶音走後,可敦冷笑一聲,當手撫摸著自己肚子的時候,臉上又變得溫柔起來。
可敦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指認誰是真正的可汗。
當可汗真假莫辨的時候,可敦的話就變得尤為重要起來。
當然,還有人有個疑問,若是可敦也是假的怎辦?整個大都已經被這真真假假搞得人心惶惶。
可敦的父兄很快壓製了這個疑問,他們認定可敦是真的,其他朝臣便不敢多言了。
這一日,朝堂之上便已經聚集了文武百官。
門口處擺著一樽棺木,這棺木正是蕭奕明從契紇那搶回來的。
棺木加了一些防止腐爛和驅散氣味的藥材,所以棺木的人依舊分辨的出長相,且氣味沒那濃烈了。
可汗坐在首位之上,俯視著朝臣。
“如今朝堂之中各種傳聞令朕不勝其煩,有些宵之輩以為這般就可以撼動朕的江山。朕今日讓可敦來指認真假並非因為朕向宵之輩認輸,而是想讓諸位安心,讓下百姓安心。朕便是朕,不可能有假的。”
朝臣們皆低下頭,不敢多言。
“可敦駕到!”
今日的可敦沒有盛裝打扮,而是穿著素白的衣裳,麵上畫著淡妝,恰恰掩蓋住眼下的紋路。
“娘娘,開始吧。”
可敦點了點頭。
她先走到了殿上:“可汗,您可否抬起手來?”
殿上的人抬起手,可敦抓住他的手,將他的衣袖捋了起來,盯著他的手腕處看了一會兒,又盯著可汗的臉細細看了一會兒。
這看完後,她浸了手,手被裹上一層薄膜。她走到了棺木前,朝著棺木的人鞠了一個躬。她對殿上的可汗和棺木的人都行了禮,在真相沒有出來前,任何一個都可能是真的可汗,所以她這般做是十分合乎情理的。
可敦盯著那張可以辨認出麵容的屍首,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然後對著棺木的人做了剛剛一樣的動作。
查看完後,可敦便褪去手上的東西,浸了浸手。
朝臣們都不由得伸長脖子,等著可敦的答案。
可敦道:“本宮與可汗相識二十餘載,相依相偎二十餘載,這世上沒有人比本宮更熟悉可汗,包括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臉或許可以一樣,但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不能完全一樣,這世上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人。本宮看了殿上的可汗,又看了棺木的可汗,已經得出了結論……”
可敦的聲音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汗……已經去了。”
可敦著,便朝著棺木跪了下去,臉上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
而殿上坐著的人徹底愣住了。
寶音坐在那,有些發懵。
她覺得可敦能依賴的隻有她,所以隻覺得這是一個過場,根本沒想到可敦竟然會背叛她。
“斛珍,你知道你在什嗎?”寶音冷聲質問道。
“可汗的手肘內側和耳後側有一顆痣,但是你身上卻沒有,棺木中的可汗全都有。他是假的可汗,快將他抓起來!”
“斛珍受了妖人蠱惑,意圖謀害朕!”
可汗與可敦各執一詞,而此時,可敦的父親先發製人,令人上去將殿上的假可汗製住了,並很快將他捆了起來。
寶音被從龍椅上拉了下來,被迫跪在地上。
她抬著頭瞪著可敦和他的父親,到了這般時候,她便已經想通,自己中計了!
“為什?”寶音無聲的問道。
她之前還在疑惑公孫奕和顧瀾都在自己手中,又是誰在針對自己。
她沒想到的是,仇人就在身邊,就是她的母親,她覺得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可敦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笑,無聲道:“為了赫那。”
寶音臉色一變。
她與赫那都是她的孩子,但是對於可敦而言,赫那不知道比自己重要了多少倍。
她本來以為自己做的衣無縫,沒想到可敦居然還是知道她殺了赫那。
若是赫那做了可汗,那突厥早晚葬送在他的手上,她還真是真!以為自己寵愛的人就該登上這獨一無二的位置!
寶音覺得很可笑。
“斛珍勾結其父意欲謀反,還不護駕!”
寶音大喝一聲,頓時無數道黑影憑空出現,與斛珍母族的人纏鬥起來。
斛珍的麵色微微變了,不過想著寶音這樣謹慎的人,肯定會培養自己的勢力,這本身就是一場惡戰。
整個大殿,乃至整個皇宮都亂了起來。
朝臣們亂成一團,但是卻全被堵在了宮,不得踏出去一步。
這個計謀是可敦與她父親商議許久的。
從契紇得到棺木,再到真假元蘊真人,這一日關係最後的勝利,更是準備了很長的時間。
而寶音卻完全被蒙在鼓。
因此,可敦占了優勢,寶音的人全部被株殺。
安靜的大殿中,血腥味撲鼻而來,十分濃烈。諸位大臣站在那,瑟瑟發抖。
他們已然不知道自己是見證了真相,還是陷入了一場宮變。
“本宮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都,為了突厥,若是諸位仍有疑問,本宮會證明給諸位看。”可敦道,“傳太醫,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全部傳來。”
寶音已經知道斛珍要做什,她的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將嘴唇咬破了,頓時,嘴滿是血腥味。
她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對自己這狠,竟是要斷絕她的最後一條生路。
很快的,太醫們都全部請來了,輪流替“可汗”把脈。
當把完之後,他們的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為這與可汗一模一樣的人,脈象儼然是喜脈!
一個男人怎可能是喜脈?
“因為她根本不是男人。”可敦道,“她是寶音,她挾持了本宮,這段時日,本宮一直活在擔憂中,本宮不知道她究竟將可汗如何了,直到本宮看到可汗的屍首……所以本宮決定當著文武百官、當著下人的麵揭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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