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那曾在凍米糖鋪子見過一麵的少女閃出，卻一凝，就敏捷一躍向後，兩米之處站定。在冷雪鵲拉開一段距離。

    唰唰！淩厲而冰冷的四束目光相觸，宛如暴雨氣的空中電流相碰。火花迸射。他們心頭各自一驚。

    互相又是一番冷顏打量。卻比第一次還要認真。猶如要看穿對方心思。

    “你是誰？為什跟著我？”冷雪鵲率先打破要命的沉寂。

    一抹微紅在少女臉頰悄然暈染，她突然掩唇笑了。

    笑聲很好聽。雙肩動顫，發髻上唯一斜插的那支翡翠玉搔頭在絢爛的陽光下一閃一閃的，煞是奪目。

    冷雪鵲冷漠地眨了下眼瞼，沒覺得好笑。她專注地表情令少女止聲，斂了那瘋狂的笑。

    少女板著臉，問：“你又是誰？”

    冷雪鵲不屑地微微勾唇，懶得再廢話，猝然一掌向少女心口擊去。

    在古道就觀著少女身法眼熟，而這一掌不過是窺探對方武功路數。

    少女接著向後閃去，隨手抽出腰間佩劍。

    那鋒利的劍一抖，幾朵劍花溢出。

    少女閃躲與挽劍的招式太熟。瞞不過冷雪鵲下一招是什。

    她側身避開那劍鋒，手掌在袖中輕挽，一道白虹閃現，喚出的青鳥劍電光火石間架在少女的頸側。

    戰情瞬息萬變。一招定勝負。冷雪鵲一臉的得意。而少女臉色煞白，身體僵硬地維持著前一秒的攻擊動作，就那樣怔怔地盯著眼瞼下的青鳥劍，一動也不敢動。

    “鵲兒！是你回來了嗎？”

    遠遠的，自碧海苑方向驀然傳來月軒璞焦急的呼喚。冷雪鵲頓時芳心大亂。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她當即立斷。青鳥劍消失，移步換影向來時路飛襲。

    “別跑！剛才隻是我不心……”少女回過神來，窮追不舍。

    “那好！我殺了你！”冷雪鵲眸中劃過一記狠厲，返轉身來，不再管少女是何人，心頭隻有一個大大的殺字。那殺字讓她那間雙目赤紅，臉色猙獰可怖。

    風中。她挾著一股鋪蓋地的殺氣。舉掌飛撲向少女。

    “手下留情！”

    千鈞一發之際，冷顏著急的喊聲也猛然至聽風樓方向傳來。而一粒石子與此同時劃破晴空迫到。

    掌到少女心口，冷雪鵲暗卸鋒芒。掌改成了抓，輕巧接住石子點足飛旋離開。

    她華麗麗地落地。一片幽深的樹林作背景，令她那張陰冷的臉看起來愈加地陰沉了。

    眨眼間，一灰一黑兩條人影分別從不同方向閃來。站定時，她看清了是誰。

    來人是月軒璞與冷顏。

    她環視著他們倆。眸中漸漸燃起雄雄大火。感到中計了。

    石子成屑從她指尖誇張地簌簌落下，四下飄去。她心中的恨意迸發，焚燒了身旁的花草樹木。

    “你們設了計？目的是引我出來！”

    月軒璞喜悅的神情一暗，伸出手向冷雪鵲。道：“不是！”

    冷顏也道：“不是！”

    是與不是全與她無關，純屬無聊一問。冷雪鵲自嘲一笑，轉身就走。

    一股冷風自身後襲來。接著，那曾不止一次牽過她的大手。不容反抗地抓住她的手。帶著一股風，強拉著她向碧海苑方向奔去。

    萬物嘩嘩倒退，他的大手捏得很緊，她沒機會掙紮，隻得任由他拽得往前。

    不久後，他們來到碧海苑。

    曾經富麗的碧海苑如今已成平地，斷垣殘壁，烏黑的斷木隨處可見，淒涼縈繞。

    月軒璞眸中盡是傷痛，臉上也是無法掩飾的痛苦，“碧海苑確實被燒了！”

    隻是碧海苑被燒，那就證明李飛絮等人沒有事。冷雪鵲心中出奇的平靜。

    “！燒不燒與我沒關係。我不過是偶然聽了，就進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她又是一聲嘲笑，轉身就走。

    他複拉住她，滿目的深情與祈求。而她卻冰冷無情，狠著心依舊不看他一眼。

    “你去哪？”

    他本是一個不善於甜言蜜語的人，此時此刻，更是無法將內心的情感清楚地完整表達出來。隻能用了一句最普通的“你去哪”來表達他內心那言不盡，道不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