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這是何意?”
“沈公子記住這句話就好,”成煥抬手,又請了他一遍,“不要讓在下請您第三遍。”
見對方將話到這份上,沈立知道自己今夜不離開是不可能了,他便隻好點頭,“在下還有幾人同行,可否容在下叫上他們一起走?”
“不用,”成煥已經不剩多少耐心了,放在腰間的手不輕不重地敲打著兵器,“這些都會有玄靈山莊的人幫你打點好。”
“從後門出,那會有一匹馬等著你。騎上馬,速速回到冬姬城,華公子的蠱毒已徹底清幹淨,華家要忙活的事情應該不少吧。”
“多謝公子。”
沈立心情雖複雜,眼下也隻能先聽成煥的吩咐,有些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戚宛梅的脈搏,確認她並無大礙,抬腳,走出房門,消失在夜空中。成煥一路尾隨,確認他騎上馬,往冬姬城方向而去,才往回折返。
今夜起了風,卷著淡淡沙塵味道的風將程子木的半掩的窗吹開,程子木滿心滿腦都是沈立的喜怒,那“吱嘎”一聲將她嚇了一跳。不知怎的,總覺得心中不安。她翻身下床,將窗掩上。回身,一把閃著月色寒光的匕首卻不斜不倚的貼在了她胸口。
程子木臉色微微一變,順著匕首看去,竟見到成煥那張熟悉的臉。成煥是玄冥的左護法,往日向來不出玄冥左右,怎突然找到了這兒來——她心一沉,莫不是,玄冥也來了?來尋她,還是來尋竹淵?
她斂去眼中神色,微微勾唇,看向成煥的神色卻有幾分威脅,“怎?成煥,玄冥叫你來殺我?”
“成煥不敢,”他畢恭畢敬地收了匕首,衝程子木微微垂首,聲音有些惶恐,“隻是成煥不知大人是玄婼還是程子立,才出此下策,試探一番。”
“你來做什?”
程子木不與他廢話,現在她腦海中亂作一團,玄冥和沈立、現在與過往交織在一起,惹得她心煩意亂,如置身在迷宮之中,找不到出口。
“莊主讓我請您回去。”
“病還沒有治好,我回哪去?”程子木諷刺道,“還是你們莊主又想欺瞞我什,才不讓我在戚家宅住下去?”
“玄婼大人,”成煥急急喚了一聲,為玄冥辯解,“莊主並無欺瞞您的意思,莊主之心,您又怎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程子木拂袖,提高了聲音,雙眉微挑,唇抿成一道緊繃的線,“他對我之心,我不知道,他瞞我之事,難道需要我樁樁件件列出來,你才會滿意?”
“大人……”
“阿情。”
一道幽寂的聲音響起,在漆黑的夜色中如同鬼魅。
程子木忽的怔住,成煥從她身前退去。陰暗中走出一道身影,同夜色一樣濃沉,那雙細長慵懶眸子卻緊緊盯著她,好似盛了兩眼月色,涼涼的,隻看到她心眼去。
玄冥放軟了嗓音哄她,又喚了一聲,“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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