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歲月如梭。
這一年大雪紛飛,城中不少人都選擇前往不遠的道都躲避寒冬。
那是中州數一數二的道都,更有一位道教聖人每日誦經吟道,城中溫暖如春,不少貴族子弟都聚集在那。
如今城中人煙稀少,可還是留下了些清貧的凡俗。
茶館的生意最近很不好,寒冬來臨,不少人選擇前往道都避寒,留下的都是些普通凡人,寒冬凜冽又怎會有閑情逸致出來喝茶。
一直守到暮時都難以見到人影,茶館老板歎了一聲,心想今日又得提早關門。
正想著事,不遠處的雪影中來了個的身影。
“阿爺,今日來得早,還好你沒有關門。”這是一個年約七八歲的男孩,穿著破舊的棉衣,背上背著籮筐,臉凍的通紅,甚至都有些幹裂了。
茶館老板愣了愣,連忙將他拉進屋來,有些心疼道:“陳某啊,這冷的你不在家待著,跑阿爺這來幹嘛?”
陳某笑的很開心,今日他出門的比較早,趕在了大雪封路的前一刻,不然的話他便隻能改日進城了。
“阿爺,家的煤炭用光了。阿娘讓我來您這兒取一些回去,不然怕是過不了這個寒冬了。”
茶館老板二話不,讓店的夥計取了煤炭過來,又給他裝在背上的籮筐麵。
“你快回去吧,這氣怕是眾生惹得道宮生氣了。若是不早點回去,大雪封路可就慘了。”
陳某掂量了下後背籮筐的重量,心想應該可以度過這個寒冬。他謝過茶館老板,急急忙忙又奔入雪中。
風雪越來越盛,山路艱辛。
雖然家離得不遠,但對於的陳某來格外的辛苦。
每每想到即將降生在這個世界的妹妹,陳某就覺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勁,他背著籮筐一路走來,不遠處的燈火已經照亮了他的心房。
陳其身影有些佝僂,這幾年他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加之又遇上這凜冽的寒冬,他舉著燈火的手都有些戰栗。
直到看見陳某的身影,陳其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父親我回來了。”
陳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陳某背後的籮筐。
“阿爺給了多少?”
“阿爺給的很多,相信能夠撐過這個寒冬了。”陳某開心的取下籮筐,有些得意的對陳其笑了笑。
陳其摸了摸陳某的頭,帶著他進了屋。
屋內燃著碳火,與門外相比有些溫暖。
舒華躺在木床上,撫摸著即將出生的生命。
床邊坐著一個老頭,穿著破舊的道衣,頭發束著道冠,卻依舊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道子大人,不知道我妻子還有幾時分娩?”陳其有些焦急的問道。
這幾日若不是舒華分娩在即,靠著喜悅的力量,恐怕陳其也難以下床,如今孱弱的身體又哪有氣力起身。
道教的門人都被稱為道子,他們習有道法,被世人們所敬仰。
本來按照陳其一家的困境,哪請的來道子。
還好每年入冬,陳其一家都會去隔壁不遠處的道觀祈求,一來二去之後,道觀唯一的道子也就和他們一家漸漸熟絡了起來。
老道看了一眼舒華的肚子,沉聲道:“據老道觀察,這孩子降生之後怕是會先殘身。”
陳其夫婦聞言皆是一驚,舒華想要起身卻被老道按了下來。
“道子,這可如何是好?”
陳其有些難過,本來虛弱的身體有些重心不穩,被陳某連忙扶住。
老道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如今寒地凍,恐怕是上蒼震怒。寒氣入了體,對胎兒造成了先傷害,老道也無能無力,隻能盡量的讓她安穩降生。”
還有一點老道沒有出口,今日是道教大喪之日,教門中有一位主宰抵不過歲月的侵蝕而逝去,怕是上蒼怮哭引發的震動。
這孩子如今能夠降生已經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看了看時辰,夜的銀光被風雪掩蓋難以看的真切。
老道輕拂袖衣,手指輕輕在舒華腹上麵一點。
指尖有白光溢流,緩緩地進入舒華的身體。
陳某攙扶著父親,好奇的盯著這一切。
舒華的身軀有些抽搐,看似極其的痛苦。
“道子,這…”陳其是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看見妻子如此痛苦,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妻子。
老道眉頭微蹙,指尖流轉的白光更盛。
“恐怕會是難產,看來這孩子注定難以降生在這個世界。”
陳其心神如遭重創,若不是陳某緊緊的攙扶住他,恐怕兩眼一黑就要駕鶴西去了。
“道子大人,你可有什辦法挽救?”陳某也如同父親一樣,心中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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