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天天瘋 本章:第93章

    此為防盜章, 如果v章訂閱不足50%,您將延遲三看到更新    “衛千戶辛勞多時, 想必早就餓了,那咱們就到廣興樓邊吃邊聊。”    衛簡臉上的笑意柔和了兩分,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多謝沈大人體恤, 請!”    顧源饒有不願,也隻能跟上。    廣興樓的早點尤為出名,眼下這個時候過來正是人多的時候, 但掌櫃的一見來人是衛簡,立刻上前來親自將人迎到了二樓的雅間。    “您還是老樣子?”孫掌櫃問道。    衛簡點了點頭,“多加兩屜蒸餃,一屜燒麥,兩碗白粥。”    孫掌櫃應下,出去沒多久, 就帶著跑堂的二將東西送了上來。    初次和衛千戶吃飯, 總不能讓對方掏腰包, 可沈舒南今日出來得急,身上沒帶多少銀錢, 一聽到衛千戶點名來廣興樓,心暗道不妙,看來得找個機會私下問問顧源, 兩個人湊一下銀子。    然而雅間的門一關上, 沈舒南掃了眼桌麵上的東西, 目光閃了閃,心踏實地坐穩了。    兩屜包子,兩屜蒸餃,一屜燒麥,外加三碗白粥和一碟醬瓜,這頓早點他還是請得起的。    就連一向對衛簡臉色不愉的顧源,此時也臉色緩和地提起了筷子。    衛簡饑腸轆轆,哪還顧得上對麵倆人的心思,早提筷開吃了。    沈舒南和顧源也沒來得及用早膳就被衙役七早八早地請到了衙門,突如其來地又接手了曹軒被殺的案子,然而地位卻從三家會審變成了刑部、大理寺協同錦衣衛查辦。草草了解了些情況,兩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到承門外堵人。一頓折騰下來,其實也有些腹中羞澀了。    這兩人提筷子的時候,衛簡已經解決掉了半屜包子,等他們吃到七八分飽準備撂筷子的時候,衛簡麵前的兩屜包子早就見了底,正在解決他們基本沒動的那一屜蒸餃,眼看著也沒剩幾個了。    衛簡的吃相並不狼狽,反而透著世家公子打養成的刻在骨子的端雅,隻是進食速度很快,又始終保持著一個速度,吃的份量可想而知。    沈舒南借著茶盞的遮掩翹了翹嘴角,饒有興致地看著衛千戶氣定神閑地將桌上的東西一一打掃幹淨,就連醬瓜也一條都沒剩。    顧源微微瞠目,下意識地看向衛簡的腹部,奈何視線被桌緣擋住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顧源登時心虛地錯開了視線。    五髒廟一安生,衛簡整個人的氣場也變得柔和了許多,拿起茶盞呷了一口,道:“二位想必也是匆忙受命,不如先你們對案情了解到何種程度,我再就未盡之處加以補充。”    顧源難得緩和了臉色,先開口道:“隻聽袁灝在牢中畏罪自戕,從傷痕上看確屬自縊無疑,但衛千戶你卻發現了袁灝身上所穿的外袍並非他麵聖時所穿的那一件,故而袁灝是否真的是自縊,尚有待進一步證實。”    衛簡看了眼沈舒南,見他沒有另外的補充,遂點了點頭,道:“首先,我仔細查看過袁灝的身體,脖子上的勒痕的確是自縊造成的,而他的身體上,在腰側、肋下以及後背有幾處明顯的淤青,已經出現消退狀態,應該是之前和曹軒在打鬥中留下的。再次,袁灝的外袍的確是換過了。二位之前在安國公府門口見過袁灝,他當時穿的是一件湖藍色的錦袍,雖然撕扯中狼狽褶皺,又沾了不少泥土,但顯然看不到血跡。”    沈舒南點了點頭,“的確是沒有血跡。當時我也特別留意了一下他的外袍,那錦袍顏色較淺,若有血跡定能很容易就看到。”    “距案發現場的痕跡和圍觀百姓的口供,以及仵作的屍檢結果來看,曹軒死前大量嘔血,袁灝與他正麵相搏,距離極近,不可能身上滴血不沾。之後,陳老太君綁他進宮麵聖,我在他穿著的那件暗紫色錦袍的前胸和袍裾上發現了血跡,那應該就是案發時他所穿的外袍。”衛簡呷口茶潤了潤嗓子,“那件錦袍是宮中尚衣局專門為各公侯府上的世子們定製的,款式雖與日常無異,但暗紋用的卻不是平時所用的黃絲線,而是真正的金絲。故而,雖然在前胸和袍裾的地方同樣有血跡,我還是能確定,袁灝自縊被發現時所穿的那件錦袍並非是之前的那件。”    顧源蹙眉,沉吟片刻道:“公侯府上所用的黃絲線乃宮中配給,顏色與金絲極為相似,衛千戶如何能確保不會誤看?”    衛簡挑眉,扯了扯嘴角,“就憑我和袁灝一樣,四時換季之際總能收到尚衣局差人送來的袍子,是金線還是黃絲線,我還是能一眼就分辨得出。”    顧源登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他怎就忘了呢,眼前這位,除了是赫赫有名的錦衣衛十三太保之一,更是慶國公府的七公子、威遠侯府的世子爺,今上的親外甥!對他來,的確是分得清金線還是黃絲線。    “自縊的傷痕,被換了的外袍”沈舒南凝眉,喃喃道:“這兩者看起來確實相悖,既然一心向死,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換了外袍?而且,據刑部大牢記錄,袁灝自被刑部收監後,並無人前來探望,更沒有什衣物送進來”    衛簡歎了口氣,身體後傾靠向椅背,直言不諱道:“所以,刑部大牢必定有貓膩,要是有人被買通,要是被有心之人混了進來。”    顧源本能地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發現一時詞窮。人在刑部出的事,如果不是刑部出了問題,難道還能是見了鬼?    “我與顧兄受命協助衛千戶查辦此案,待真相大白之後,應當刑部承擔的責任,吾等必不會推卸。”沈舒南目光坦蕩,“眼下還請衛千戶指點,咱們該如何著手調查。”    “我隻是就案論案,沒有什別的意思。”公務麵前,衛簡素來對事不對人,見沈舒南如此明辨,遂破荒地解釋了一句,而後言歸正傳道:“如今之計,我想咱們最好分成三路進行。顧大人,你就進一步詳細了解死者曹軒近幾日的具體行蹤,看看是否有異常之處,還有他和袁灝緣何結仇。我看過袁灝和相關之人的口供,皆是什互看不順眼之類朦朧之詞,”衛簡唇角驀地噙上一抹淺笑,看著顧源,道:“如若僅僅是互看不順眼便能當街互毆,那顧大人恐怕每都要與我互毆一場了。”    顧源固守修養才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拱了拱手,“不敢,在下區區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隻能逞一逞口舌之能罷了!”    衛簡也不與他客氣,甚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袁灝雖出身武將世家,然受祖蔭就學於國子監,也算是個讀書人,更不必提那曹軒,今科探花,下士子典範。他們與顧大人同為讀書人,多年詩書浸染,想必奉行的便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之風。且據如今手既有的口供看,這兩人雖不和已久,卻從未有過動及手腳的時候。”    口舌之爭突然演變成拳腳相向,還將對方置於死地,這絕不是所謂的互看不順眼可以解釋得通的。    顧源同為監生出身,對國子監的情形很是熟悉,有他出麵,更方便打探消息。對此安排,他自是沒有異議。    “至於沈大人,就麻煩你盡快將袁灝被轉送進刑部後的情形盡可能仔細地調查一遍,從過堂審問到刑部大牢,都與哪些人接觸過,這兩日當值的又都有哪些人,可有異常調動代值,等等。那件外袍從袁灝身上取下來時,從熨帖程度和褶皺情況上看,應當是他自己換穿上身的,也就是,是有人在他自縊前,將錦袍送到了他的手。”    沈舒南點了點頭,“在下定當盡快查明。隻是,在此之前,我與顧兄可否看一看袁灝的情形?”    衛簡爽快應下,“自然可以。另外,我稍後要去複檢曹軒的死因,二位可否要同行?”    “是三宮六院倒也不算太委屈他!”顧源冷哼了一聲,繼續道:“曹蘊成在京城紮根多年,結交了不少酒朋肉友,他又是個好吹噓的人,酒至酣處沒少炫耀,故而也不難查。曹蘊成先後共置了五房外室,可最後隻有兩房有後,除了曹軒之外,還有一名常姓女子為他生下來一個女兒,名喚曹敏兒。金夫人病故後不久,曹軒母子就被接進了曹府,其母喬氏被扶為繼室,曹軒的身份也跟著過了明路,成為曹家的嫡出大少爺。同時,常氏及其女兒曹敏兒也被接進了曹府,抬為姨娘。”    沈舒南趁著顧源喝茶潤嗓之際,出聲問道:“你此前提過,曹蘊成的發妻金氏,其母家持有曹蘊成生意中的一半股金。金氏剛剛過世,曹蘊成便如此急切地扶立外室,金家就能縱容他如此?”    “自然是不會。”顧源道:“曹蘊成扶立喬氏後沒多久,金家就盡數抽撤了股金。然而奇怪的是,據曹蘊成的朋友們所,曹蘊成的生意似乎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這是曹家的疑團之一。”    衛簡微微蹙眉,這的確是有些不尋常。    顧源:“曹蘊成自此過上了有妻有妾、兒女雙全的圓滿生活,在外行走時愈發的自得意滿。如此過了兩年多。兩年後的一夜,曹家突然燃起了大火,闔府付之一炬,幸而曹軒當時正跟著書院的恩師去外地拜訪朋友,才逃過了一劫。這場至今未查明的大火,是曹家的疑團之二。”    衛簡觀顧源的神色,明顯地言之未盡,順口調侃了句:“莫非還有之三?”    顧源瞥了他一眼,“還真有!這曹家的疑團之三,便是曹家大姐,曹敏兒。曹敏兒年長曹軒一歲,被接回曹府時已十三歲,曹家出事那年,正是她的及笄之年。但是,意外的是,曹敏兒在曹家大火的一個月前,離奇得了瘋病,很快被曹蘊成送到了莊子上。但是,曹家大火當晚,據有人竟看到了曹敏兒。而後對曹家廢墟中清理出的屍體查驗,曹敏兒確在其中!”    好好的一個人,怎會突然就得了瘋病?而一個瘋了的人,又怎會從城外的莊子跑回了曹府,還死在了大火?    的確是疑點重重。    顧源:“曹家旦夕間傾覆,曹軒自此變得愈發孤僻深沉,但才學卻是愈發顯露。三年前,今上恩典國子監破格增納監生,曹軒被紫竹書院的山長推薦進入國子監,由此與受祖上蔭庇成為監生的袁灝成為同窗。據國子監的授課博士和兩人的同窗反應,這兩人雖一個孤僻內斂,一個驕縱紈,但剛開始的兩年倒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但是一年多年忽然就關係緊張起來,不少人聽到過他們公然在學院內爭吵,且矛盾愈演愈烈,但是,從未有人見過他們動手。故而,大多數人並不相信袁灝會將曹軒打死,起碼不會故意打死他。蔡祭酒亦讚同此觀點,他以袁灝的品性,平日雖嬌奢了些,卻從未真的做過什傷害理有悖綱常法紀之事,絕非心中沒有大是大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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