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葉皓文一直在等著審訊,他有許多話要,便是就這樣被處死,他也要將心中所想出來,否則便是死,他也死得不甘心。
隻是,被關押進來之後,便再無動靜。
獄中每日都能聽見死囚的哀嚎痛呼之聲,汙穢血腥之氣四處彌漫,仿佛一張無形的牢籠將人死死地束縛住。
葉皓文被關押的是一間單獨的囚室,雖比起旁的已經算是能看了,可仍舊簡陋逼仄,破敗的棉絮草席,陰暗潮濕的角落鼠蟻作伴,隻一個方寸大的窗戶能透進來一絲光線,灰蒙蒙的也算不上亮堂。
這樣的地方別住一個月,就是待上三日都能將人逼瘋了。
相鄰牢房每日有死囚被拖出去,或是如同死豬一般被拖回來,地上留下長長的血跡,或是幹脆就此消失。
這對所有人來都是精神上的折磨,葉皓文瘦得顴骨都突了出來,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然而這陣子,葉皓文的待遇還算不錯,至少饅頭不是發黴的,薄粥也不是餿的,有時候還能得一些下飯的菜。
葉皓文知道這都是葉家在努力讓自己不受到折磨,他有心傳話出去讓他們別再浪費銀子,無奈除了每日送飯,壓根兒就沒人搭理他。
逼到最後葉皓文實在是沒轍了,尋了一顆極的石子在牆上書寫刻字打發時間。
這都叫什事兒?是生是死倒是給個痛快啊!
……
如此不死不活地又拖了一陣子,北疆再次傳來消息,晉和關告急,怕是再撐不過多長時間,寒武將軍以命相抗,已是戰死兩名副將。
軍情上洋洋灑灑寫滿了寒武將軍的明誌,血淚交融,沒能抵禦住南蠻他死不瞑目,愧對皇上的信任,愧對隨朝的百姓。
“蘇將軍呢?!按這個速度,蘇將軍應是已經抵達晉和關,為何並無任何消息?”
“蘇將軍別是怕了吧?南蠻出了個鐵閻王,連寒武將軍都束手無策,蘇將軍號稱常勝將軍,該不是怕輸避而不戰?”
“這……不能吧?蘇將軍驍勇善戰,對待南蠻更是經驗十足,如何會回避?”
“那大人倒是為何本該支援晉和關的大軍到如今全無消息?寒武將軍英勇,苦苦支撐到如今都得不到支援,眼看著晉和關便要破關,蘇將軍人在何處?”
“……”
朝堂上為了此事爭吵一片,睿親王低調地站在一旁,想著蘇封究竟是何意。
自己的本意是讓蘇封抵達晉和關,同晉和關的駐軍匯合,到時晉和關中的內應應外合,將城門打開,南蠻破關而入,蘇封便脫不了關係。
再加上出其不意,蘇封便是再神勇,怕是也無法與之抗衡的。
可如今蘇封居然連晉和關都沒到,又是繞去哪了呢?
不過兩日,睿親王便收到了胡將軍的密信,麵了蘇封帶著大軍去投靠於他,蘇封是個識時務之人,隻求日後能夠榮華安穩,怕睿親王不相信他的誠意,這才悄無聲息地帶著軍隊過去,並已是將兵權交給了自己。
“哈哈哈,果然是個聰明的,蘇封在京中不動聲色,卻是怕引起皇兄的疑心,如今兵權在握,帶著大軍投誠,這份誠意足矣,不愧是蘇家最出色的子孫,光這一點,就比那個隻會溜須拍馬的蘇黎強太多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有了這一份兵力,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屬下之前還憂心著蘇大人會成為絆腳的石頭,卻不想蘇大人早已瞧中王爺的本事,就等著同王爺表決心呢。”
睿親王滿臉喜色,胡將軍的密信可是做不得假的,一切機密的寫法都是幌子,最後一枚指印才是關鍵。
胡將軍的手指有隱疾,旁人就是再模仿也是不成,若不是胡將軍親自按下,除非蘇封能將胡將軍手的大軍盡數滅光,生擒了人才成。
隻是睿親王也是懂些兵法,胡將軍的兵力雖比蘇封的要少些,隻是他之後駐紮的地方易守難攻,便是兵力懸殊也是能夠守下來,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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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隻手還留著?”
四十分誠懇地捧著一隻盒子,麵赫然是一截斷手,手上其餘幾根手指都被砍掉,隻剩下孤零零的一根。
蘇封抬頭看了一眼,“先留好,興許還能有用。”
“將軍,外麵兒的兵力已是整頓好了,請大人下令!”
又一個人進了營帳中,中氣十足地請示。
蘇封的眉頭跳了一下,每回見到孫望之,他心都有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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