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趙中年聽到敲門聲，將手的檔案輕輕合攏，然後放進了抽屜。

    門開了，陸巡十分拘謹地站在門外，怯懦地了句：“監獄長，您找我？”

    趙中年站起身，十分熱情地打招呼：“你來啦，快過來，我確實有事找你，記得把門帶上。”

    陸巡慢慢走進這間裝潢得典雅堂皇的辦公室，一時間還不能從監獄的氛圍中適應過來，如此狹窄的空間，隻有兩個人，自己身上什防護措施都沒有，難道監獄長就不怕自己突然出手，對他意圖不軌嗎。他關上門之後，為了避嫌，隻是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保持與監獄長有四五米的距離。

    趙中年倒是不覺得自己親自接見一個被判刑二十年的犯人有什不妥，他再次招呼道：“站著做什，快過來坐，我有事問你。”

    陸巡心中忐忑不安，他思索了片刻，終於走到張中年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屁股擱在椅麵的三分之一，剩餘部分保持懸空，身子微微前傾，以便隨時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來。

    趙中年對陸巡的態度與表現十分滿意，他點點頭，坐在自己的靠椅上，隨手在桌上取過一盒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後笑地問：“你抽嗎？”

    陸巡誠惶誠恐地站起身：“監獄長，我……”

    趙中年依舊保持微笑：“坐下坐下，抽嗎？”這次他甚至往前傾倒身子，伸手將煙盒遞了過來。

    陸巡連忙擺手：“謝謝監獄長，我不會抽煙。”

    趙中年這才沒有勉強，他點燃嘴邊的煙，歎道：“吸煙有害健康，不抽煙好，不抽煙好。”

    陸巡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監獄長到底有什目的。

    直到趙中年將手的香煙幾乎抽完一半之後，這才將它放在煙灰缸麵摁滅，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聽，你是橫雲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是報送本校的研究生，為什沒有繼續讀博呢？”

    陸巡咽了口唾沫，答道：“這個……老實，是因為我家的條件不好，我不忍心讓年邁的母親為我繼續操勞，想要早點進入社會，所以……”

    “所以你就詐騙了五千萬？”趙中年頭也不抬，繼續玩弄著手的煙蒂，輕描淡寫地。

    陸巡霍然起身，有些焦急地：“監獄長，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

    趙中年伸手做了個坐下的手勢，等陸巡真正坐下，這才繼續道：“不要著急嘛，你既然已經到了這，再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陸巡默然不語。

    趙中年道：“我既然是暮雲監獄的監獄長，就要一視同仁，所有犯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樣，至於之前的事，都是過眼雲煙，無關緊要了。就像……你應該已經試過庫房的工作了吧，在我眼中，你們就是那些豆子，我隻需要將你們，”到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與陸巡的視線對接，然後繼續，“將你們分類別內，然後統一管理，維持暮雲的和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是這樣的，有兩個犯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一個痛哭流涕，因為他穿過門縫看到了地上的泥濘。另一個而滿懷希望，因為他透過窗戶看到了漫的星星。你呢，想看到泥濘，亦或是星星，其實選擇的權力在你自己手上。”

    陸巡突然：“我明白了。”

    趙中年道：“哦，看，你明白了什？”

    陸巡道：“我們所有的犯人都是豆子，但是，其中有好豆子，也有壞豆子。”

    趙中年立刻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他重重地點點頭：“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很聰明，悟性也高。”

    陸巡連忙道：“監獄長，我希望在您的眼，我能是一顆好豆子。”

    趙中年停止

    了這個話題，話鋒一轉：“昨晚在放映廳，你做得很好。”

    陸巡道：“謝謝監獄長誇獎，這是我應該做的。”

    趙中年道：“我看過你的簡曆，本科和碩士都是學的金融，怎對電子計算機方麵也有涉獵嗎？”

    陸巡道：“回監獄長的話，這是我的個人愛好，喜歡擺弄新奇的事物……”

    “這，你應該對電腦很擅長嘍。”趙中年打斷了陸巡的話。

    陸巡道：“不敢擅長，一般的情況應該都沒問題。”他漸漸明白過來，趙中年應該是有所要求，而且是關於電腦方麵的，不過這曲線救國，放射弧也太長了些。

    “嗯，那好，你來幫我看看。”趙中年站起身，指了指麵前的筆記本電腦。

    陸巡道：“嗯，好的。”他剛起身，卻見趙中年又伸手阻止，起初不知所以，不過很快就醒悟過來，忙：“這件事我知道，監獄長知道，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情。”

    趙中年這才點點頭，讓到了一邊。

    陸巡轉到另一麵，等他看清楚屏幕上的畫麵，嘴巴長得老大，再也合不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