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神殿前聚集了一大群家家戶戶送過來的孩子。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站在環形的看台之前,麵對著許許多多手持著燭台的帕拉塞居民唱著挽歌,歌聲飄揚而起,順著北方吹來的風遠去。
“他們在幹什?”凱瑟琳倚靠在房間的陽台上眺望著人群,她一大早就被歌聲吵醒。
“哀悼。”赫爾冷冷地道。
“哀悼?哀悼死去的祭司嗎?”
“是的,雅安祭司在大家心目中是個好人。”
“哦?是嗎,這我倒沒有聽過。”凱瑟琳在轉身輕倚在赫爾的懷。
“你應該多到群眾中走走。”
“嗯?或許吧。你的群眾知道戰爭要來了嗎?”
“不,他們還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沒有察覺到城內風聲很緊嗎?果然群眾都是一群遲鈍綿羊。”
“綿羊需要有一個好的牧羊人,而且也不是所有綿羊都那遲鈍。”赫爾拂過凱瑟琳的長發道。
“嗯?”
“最近出城的人口大大增加,不少人都要離開這座城邦了,凱瑟琳。”
“那不好嗎?我們可以節省更多的糧食。”
“一點也不好,我們損失了更多的勞動力。沒了農民,即使是我們也將吃不上糧食。”
“該死的,赫爾,你正在毀掉這個美好的清晨。”
“抱歉,”赫爾親吻過凱瑟琳的額頭,“我的錯,親愛的。”兩人借著清晨的寒風在城堡高處的陽台上纏綿。
另一邊,簡和蘭登二人早早便整理好著裝,他們坐在環形看台的人群中靜靜地聆聽著童聲。在尼凱拉國王宣布了雅安祭司的死亡之後,人們就自發性地組織了這場追悼會,追悼的對象除了雅安祭司之外,還有之前大眾以為在祭祀禮上遇難的沃爾科祭司。人們將他們二人的雕像擺在一起,年輕的孩子們圍成一圈,個個手中也端著盛放蠟燭的白碗唱著悲慟的哀歌。不少人掩麵而泣。雅安祭司在群眾當中的口碑極好,不少詩人將他稱為是“帕拉塞之心”,他是整個神殿祭司中最為年長的一位,自然也是最有資曆的一位,他經常會為死去的百姓籌辦葬禮,背誦悼詞,安撫家屬,體恤窮苦人民,甚至還會在收成不好的時候主動向國王情願賑災減稅。絕大部分居住在帕拉塞城中的居民所擁有的美好回憶都是關於他的。他的死亡,誠然是這剛剛開始的一年中最令人沮喪的悲劇了,甚至有人會提出質疑,“帕拉塞之心”已死,帕拉塞又將何去何從。
“大家都很傷心啊。”簡緊握著蘭登的手道。
“是啊,畢竟是雅安祭司,所有人都很喜歡他。”
“唉。”簡不由地歎了口氣。
“怎了?”
“沒事,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事的…”蘭登安撫著簡,他現在還沒有將尼凱拉國王與其他幾國關係破裂的事情告訴簡,這不是她現在應該要承受的。
“你總是這。”簡無奈地看著蘭登。
“誰讓你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
“我的擔憂都是事出有因。”
“或許吧,不過我希望你繼續相信我。”蘭登摟過簡的肩膀。
“嗯。”簡輕聲回答道。
童稚而純淨的聲音在高空盤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了霧靄氤氳和青蔥的針葉叢林灑在神殿前。歌聲逐漸停止,眾人也四散而去,投入了各自忙碌的生活中。簡和蘭登在幾名護衛的陪同下也回到了城堡。
“怎回事,蘭登。”簡雙手交叉,看著大門口來回巡邏的護衛隊問道。
“嗯?什?”
“最近城堡內士兵怎這多,出了什事情。”
“嗯…這不是祭祀禮上出了事,父王擔心皇室成員的安危所以才增派守衛的。”蘭登的語氣有所遲疑。
“事情都過去一個多月了,而駐守在這和城牆邊上的士兵越來越多。”
“簡,沒事的,都是些很普通的防衛工作而已。”蘭登試圖安慰道。
“防衛什?蘭登,到底出了什事,你知道你什事都可以和我的。”簡的右手輕觸蘭登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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