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回到房間，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

    如今的她，萬人之上，倒是還和以前沒有什差別，不愛其他人在身邊伺候，平日也很少會擺出威嚴模樣來，多餘的禮數的確不是什重要的東西，可她也太不重視這些方麵了。

    靖兮坐在床上，朝他癟嘴：“我身居此位，不為權，不為利，為什要在意那多？更何況，真有人看見了，想來也不敢多什，東雲你不要老這古板啦，自己覺得舒坦就好了，沒必要用所謂的身份約束自己與身邊的人呢……”

    他蹲在她身邊，給她脫鞋：“離又在暗指我如何了，莫不是覺得我對身邊的人太苛刻？”

    她連忙搖頭：“沒有的事，我哪會暗指你怎的，我一向明的啦，段風缺上次過來，我也瞧見了。”

    東雲萬肆將她的鞋子放在一邊，取下襪子，手掌裹著她的腳，隱約覺得有些冰涼，許是在外麵坐久了。

    “他私自剔了魔骨，交還了幻君令，要與你們的前任大將軍私奔，我已經應允了。”

    “蕭流光？上次林跡和我提了一次，蕭流光與占孤鳴交手的時候，他偷偷救了下來。”

    “倒也真該感歎一句世事無常。”

    “有什無常的？”

    “幻君他以往，怎看都不像是個會舍棄自己最後的護盾的人，如今為了一份感情，讓自己一無所有，他自己必然也未曾想到過這一點。”

    東雲萬肆給她脫好鞋，隨即坐在了她身邊，冷靜下來之後，心平氣和地與她起這些事情來。段風缺向來缺少安全感，通常沒有能力不顧一切地愛另外一個人，他其實都不相信，他真的會愛一個人愛的那徹底。

    他在他麵前哭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終將，有這一。

    靖兮靠在他身上，神色淡淡的：“他隻是換一種方式生活下去罷了，也許他自己，都不會覺得有多可惜，倒是東雲你，在這為他惆悵了。”

    東雲萬肆不置可否。

    算是吧，也許隻是他自個兒在為他惆悵。

    她歪著腦袋看他，笑著：“東雲總是這樣，口是心非的很，在他們麵前總是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脾氣又臭，然而歸根究底又舍不得他們受苦，你嘴上什都不，心底到底還是舍不得他們。”

    東雲萬肆有種被揭穿的感覺，臉色怪怪的。

    他挑眉：“離的意思是，我實則很好相處了？”

    她立馬點頭：“當然啊，難道不是嗎？”

    他頓時一陣無言。

    靖兮始終看著他淡淡地笑，眼睛微微眯著，對她來，他的確是非常好相處的人了，雖然他總是表麵上惡劣，但她已經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比誰都有分寸。

    東雲萬肆覺得：“我知道了，你是想借著誇我，好讓我不再生你的氣，真是心機。”

    她輕笑出聲，完全無法反駁他的辭，好吧，她隻是想刻意討好他而已，免得他又氣起來。

    片刻之後，他忽然認真了好幾分：“其實，我沒有你的那好話，也很不好相處，至少，以前的我的確是這樣，如今的我，像是改變了，又不是所謂的改變，對我來，離讓我看到

    了特殊的光，這一束光照耀了我內心深處，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東西。”

    他不是為了她而改變什。

    她隻是一份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