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市亥躺在病床上。月父已經坐火車回家，因為需要掙錢。月母留在醫院陪他，怕他一個人胡思亂想。

    “可是，怎能避免胡思亂想呢。”月市亥躺在病床上，皺著眉頭，輾轉難眠。

    這時，住院部17層的各個病房早以熄燈，隻有護士站傳來微弱的燈光。號病房的大玻璃窗外，一片漆黑，隻有點點繁星映襯，似有似無。

    月市亥想起他的童年時光。每次暑假，他都會跟他月母去鄉下的外婆家玩。

    外婆家那有一群他要好的夥伴。他們一起，跟隨剛出生的牛奔跑。他們赤著腳丫在溪水中玩鬧。他們在快幹涸的渾濁的池塘中，渾水摸魚。

    月市亥猶記得，那上午，風和日麗，外公、外婆和姨媽在旁邊插秧，他和大漢、月在他們身後的方圓二十米橢圓形狀的池塘中手拿一根半米長的棕色枯木棍，棍頭係著1米左右的白線，線上係著肥肉，吊海蝦。

    沒有餌食了，姨媽看到，旁邊離水不遠處，有個下蝦的深綠色的長籠。她下水，夠到籠子，準備從麵放出幾個褐皮斑點蝦，給孩子們做餌。

    突然，月喊到：

    “有蛇”，

    月丟下棍，急忙離開池塘。

    月市亥看到，一條近半米長，三角形頭的，有著青色網狀背紋的蛇，挺著頭，快速的向姨遊去。月市亥仿佛聽到它的嘶嘶聲。大漢提起木條，在旁邊問道，

    “在哪，蛇在哪，蛇在哪”。

    月市亥反應過來，一種厭惡而又恐懼的心理，翻上心頭，丟下木棍，一邊跑著遠離塘沽，一邊恐懼而又焦急的朝姨媽喊道：

    “趕快上來，姨媽，蛇在水上遊，朝你那邊去了”。姨媽趕緊上了岸。

    直到現在，月市亥依舊忘不了那條挺著頭蜿蜒遊動的蛇。

    忽然，安靜的醫院長廊傳來，

    “撲噠…撲噠…撲噠…”。

    有腳步聲再靠近。

    月市亥屏住呼吸，耳朵豎了起來，眼睛睜開一點點縫隙，用餘光去瞟看床尾。

    “噠……”

    “噠……”

    “噠……”

    腳步聲停了，隻見一個穿白大褂的女護士，用手電筒照了照床頭。

    月市亥趕緊閉緊雙眼，鼻子吸氣…呼氣……，裝作睡熟的樣子。

    安靜了大約秒，撲噠噠的聲音遠去漸漸消失。

    月市亥大口呼氣。月市亥知道，這位護士是查病人晚上是否按時入睡的，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睡不著。

    月市亥眼晴閉上了一會，放空了一陣子，感覺睡不著，又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床邊，在清冷的月光下，月市亥看見母親肚子上蓋著薄薄的被子，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麵，身子躺在窄窄的深青色墊的折疊椅上。細長的黑發隨意散亂在青墊上，頭眉微眉，睡的很熟。

    黑夜長長，靜謐的氣氛彌散開來。

    月市亥知道母親一直很勞累。她照顧他的時間太長，從孩童時期的拉扯，到青蔥少年的扶助，直至現在他已成年，她依舊在月市亥身旁叮囑。

    月市亥想起母親經常給他描述的一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