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ria默然地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麵，蒼白的嘴唇快速地蠕動著，她的目光以及隱藏在目光深處的銳利的精神力鎖定著遠處躲在幾個鐵桶僵屍之後的旗幟僵屍。

    她的眸子驟然收縮，那隻旗幟僵屍忽然僵硬地站在了原地。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一簇一簇的冰花在他的身體各處綻放，晶瑩剔透，隻是那腥臭的僵屍腐血被冰凍，附著於上，讓美麗冰花顯得有些殘酷。

    不過眨眼間，旗幟僵屍的身上便開滿了冰花，他周圍一大群受他指揮的僵屍都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呆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旗幟僵屍身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代表了什。但下一瞬，他們便明白了，無數的冰花炸裂開來，向著四周激射而出，冰屑擊穿了周圍幾十隻僵屍的身體。

    最後的結果是隻有幾隻鐵桶僵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們也隻是呆滯了一會，便重新匯入了向前進的僵屍狂潮中，去擁抱再一次的可能死亡。

    glria並沒有觀看到她的戰果，在那個魔法成形的下一瞬，她便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稍有常識的魔法師都知道，她這是使用魔法過度了。

    一旁的kevin連忙扶起了glria，“你啊！green都了你多少次了！作為一名魔法師，你應該知道過度使用魔法的弊處，身體損傷還在其次，一旦精神力因此萎靡甚至傷及靈魂，你可能就再也不能使用魔法了！”

    glria緩了口氣才有氣無力地道，“我知道，但我沒有別的選擇，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僵屍迫近davis，我決不會讓davis在我眼前毀滅！”

    kevin沉默了，一是因為glria這無力的話語中蘊含的決心，二是因為glria曾流著淚告訴他的那段故事。那是kevin唯一一次見她哭。

    “可是，光你一個人這做是沒有用的，甚至，”kevin輕歎了一口氣，“甚至如果僵屍大軍還像前幾一樣每時都在投入新的兵力的話，那，即便是davis所有人都拚上自己的命，也沒有用。”

    “誰沒有用的！”glria頗有些激動，但她的身體狀態容不得她激動，這句話還沒完全落下，她便痛苦地抿起了嘴，不出一個字來。

    “你啊，”kevin無奈地搖搖頭，“或許有用吧，但有人覺得沒有用。”

    著，kevin直接背起了glria，從這座臨時劃給魔法師使用的偵測高台下走了下去。

    “他們，”glria有些艱難地道，“是不是準備好走了？”

    昏暗的甬道因為這句話顯得更加的沉默和黑暗，kevin能想象得到glria臉上那種失望、憤怒和傷心的表情。他沉默著，他覺得那個決定是羞於出口的，但他並沒有覺得那個決定就是錯誤的，這是個悖論，屬於這個時代的悖論。

    glria也沒有再話了，她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

    kevin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他試著笑著，“不知道你看重的那個jhn怎樣了，能不能施展魔法了，或許等幾他就能跟我們一起上戰場了。”

    glria沒有搭腔，良久，她才了一句，“他們沒有錯。”

    “啊？”kevin愣了，他不知道glria突然的“他們沒有錯”中的“他們”是指誰，是在城市整日提心吊膽的民眾，是那些還什都不懂的菜鳥魔法師、戰士，還是做出她所深惡痛絕的那個決定的人們？

    但kevin也放棄了追問，他很清楚glria現在是不會再一句話的。

    自從戰爭開始，glria就像慢慢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是啊，這可是戰爭，真實的、血淋淋的戰爭，每都有人死去，每都有人因為這場戰爭近乎發瘋。kevin自己也發覺到了自己每日微妙的、難以言明的變化，許許多多之前他所認為的是真理和光明的東西正在悄然變質。

    不過，glria身上發生的一切若是變化，莫不如是她的另一麵被展現了出來。

    她可能是davis年輕一代中為數幾個甚至獨此一個曾經經曆過戰爭的人。

    kevin將她帶到了最近的一個魔法師休息處，交待了那個尚在實習的護士幾句，就帶著一絲擔憂、一絲疲倦的神色原路返回了。

    路上，他忽然看見前麵有幾個人急匆匆地把被血染得鮮紅的擔架抬上了急救車，上麵的人死生不知。

    事實上，這種情況在這些來越來越多，這些還能救回來的戰士還算幸運的，有些戰士的屍體直接留在了戰場上，成為了僵屍的食物。

    所以kevin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變化，盡管這在幾前的他看來還是不可思議的。他在心默默為那位老兄——當然，也可能是大姐祝福了一下之後，便步履堅定地走上了那個高台。

    或許，像glria那樣拚命，才是對剛剛那位戰士以及無數像他一樣的人最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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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ria睜開眼睛，她看到那名年輕的護士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

    這是個簡陋的休息處，隻有十幾個躺椅和一些簡單的藥劑，由一名還沒有什經驗的護士負責。按照戰時標準，這樣的休息處是完全不合格的，莫提那些魔法師專用的恢複儀器和藥劑，就是一張床、一個稍有經驗的護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