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見庭羽昏迷不醒,將他一把抱在懷,哭了起來:“羽,我是娘啊!你醒醒,別嚇我啊!”
過了一會兒,蝶衣才感覺到庭羽動了,立即鬆開來看他,隻見他果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立即高興得破涕為笑,道:“啊呀,你沒事了!太好了,可嚇壞我了!”
庭羽醒是醒了,卻是兩眼茫然地看著她,然後含含糊糊地問了一句直接讓蝶衣抓狂的話:“你是誰啊?”
蝶衣才一喜,聞言又是一驚,驚恐地道:“我是誰,我是你娘啊!兒子你沒事吧?”
庭羽卻更加茫然了,喃喃地道:“娘?我……我哪有娘……”
蝶衣眼淚又刷地流下來了,她道:“我的,竟然連娘也不認得了!你嚇壞了嗎?那人對你做了什?給你吃了什藥不成?”她哭著撫著庭羽的臉,心如刀絞。
這一撫不要緊,她的指尖卻有一種怪異的觸感,那腮邊似乎有一層什東西。
蝶衣當下警覺了,她輕輕一揉捏,竟然捏到一張薄薄的皮質,立即便用手指捏緊了輕輕一揭!一張薄皮麵具竟然活生生的被她揭了下來,而那麵具之下,竟然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蝶衣大驚,立即拋開他,跳起身來道:“你是誰?”好在剛剛她心急,還沒來得及去鬆綁,現在他雙手仍被反綁在身後。
那人也大吃了一驚,倏地坐直了身子,縮起腿驚恐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啊?”
蝶衣心中又氣又急,彎身抓著他的肩膀拚命搖著,厲聲叫道:“為什裝成我兒子?我兒子呢?他人在哪?快!”
那人仍是驚慌,陣腳大亂,結巴著接了一句:“誰……誰是你兒子啊?”
蝶衣心中更焦急,停手撇下此人立即朝欄杆奔去,向下麵的段延俊大聲地喊:“俊哥,那不是羽!那是假的!”
正在酣鬥的段延俊一聽此話,壓抑多時的怒火頓時騰地躥了起來,他對芊眠蟄郎大喝道:“藍庭羽在哪?我兒子在哪?”
芊眠蟄郎卻冷冷地道:“你還覺得能見到他嗎?”
段延俊便道:“他若少根頭發,我立刻便要了你的命!快!”
芊眠蟄郎冷笑一聲,湊近段延俊低低地、耳語般地道:“,他早死了,屍首就在高府。”
段延俊胸中一痛,五髒似被人一把挖空了去!他僵在當場,好一會兒都沒有辦法動一下!
段延俊兩眼死盯著芊眠蟄郎,一招已蘊釀於胸中!此時他氣火正盛,殺心已起,全身血液與真氣如同岩漿般滾燙,隻待出手便能瞬間爆發!
這一招星平海闊,那一股氣浪灼熱無比,忽然便如火山噴發一般卷著塵裹著沙,排山倒海般朝芊眠蟄郎推去!
此時太陽剛剛從海麵上升起,周遭一片燦爛的金色。離得較遠的蝶衣沒有聽到芊眠蟄郎那低低的耳語,也沒有留意到丈夫瞬間變得悲憤的臉色,她已被別的景象給驚呆了!
她在欄杆邊上看到,遠遠的海麵上,一排排的戰船從海外的六島開來,先前被驅逐出島的大批朝廷兵正沿著白津長驅直入;不遠處的香蜜街上,已插滿了軍旗;她再放眼看去,發現能見之處,竟然已到處是朝廷兵的蹤影!
蝶衣頓時想到還在行宮中等著他們回去的恪文、昭,還有玲瓏和柔兒她們,現在恐怕是十分危險了!那就算有庭辛、歐陽孟,再加上一個程霄,也才三個人六隻手,也絕對不夠對抗這成千上萬的朝廷兵了!
蝶衣又驚又急,卻無計可施,此時她趕回去已是來不及了!她隻得看著頂的空在想:老爺啊,難道我們一家,就隻有這短短數十日相聚的福分嗎?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