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原本就見不得有人盼盼不好，在他眼，盼盼的茶藝，琴藝，歌喉，舞姿，隻要是有關於盼盼的，俱是這些年自己見過的最好，甚至昨日才發現的棋藝，也是不俗，本就對秦升一行人無甚好感，這會子聽見秦升這滿是不置可否的話語，瞬間就火了。

    “怎著？不信？你再不服人也得承認，盼盼姑娘昨日隨便一出手，就把你殺的片甲不留，就這還不是她最拿手的，她琴棋書畫樣樣堪稱當世大家，飛舞更是驚豔，隻是自己沒展露出來罷了。”扭臉看著正在彈奏琵琶的紅玉，“紅玉姑娘之所以是頭牌、花魁，那是因為之前盼盼姑娘沒出來掛牌也不願出風頭罷了，等再過幾盼盼姑娘晚上開場獻藝表演的時候，你且好生看看，到時候眼珠子驚掉出來了可別我沒提醒你。”

    秦升含著笑隨口嗯了一聲，並不直接回應劉清原。他今日前來本就是打定主意來找關盼盼討教切磋的，隻要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隨人怎。棋如人生，所走的每一步不僅要考慮自己的棋路，還要考慮對方的出招，借勢為後麵的每一步考慮規劃，所謂走一步算三步，擅奕者善謀不是沒有道理。

    雖是自己昨日技不如人失禮在先，可自己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公子哥，怎好隨意低頭失了身份？既然是自己技不如人，那就再好生討教多過幾招，權當練習了，等日後棋藝精進了，讓他們那些個隻敢在背地譏諷自己的人也都睜大眼好好瞧瞧，至於紅玉或者關盼盼的舞藝或者茶藝高低什的，自己並不甚在意。詩詞歌賦、琴舞書畫這一類本就是文人玩弄風雅的東西，與自己一個立誌從軍報國的人來，就隻是過得去讓自己不至於顯得不合群，平日無聊時打發時光的個消遣而已。

    若不是他爹在那盯著，他連這些都懶得學，好生練武精通兵法熟悉排兵布陣，學著一切都在自己運籌帷幄之中才是要緊的。隻要劉清原跟自己一起去見關盼盼，這一篇能輕鬆揭過去，他想就隨他唄，又不是他什就是什！

    劉清原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心底不悅，深吸一口氣，倒也沒再什，撇了下杯子的浮沫，低頭輕啜了口茶水，秦升既不相信，自己又何必多費唇舌？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證明自己的話，事實勝於雄辯，此刻再如何也是多無益罷了。

    紅玉低頭細細的彈撥著琵琶，轉軸撥弦之間，時如珠玉落盤時如春風吹雨，無盡變幻的音律從指間流轉。曲子彈得婉轉動聽，卻並不是隻專心於談琵琶，也時不時的看下廳內的秦升二人，關注著廳內側耳聽著聲音，方便隨時聽喚。聽著此刻廳內的寂然，手下撥弦的動作加快，音色一聲高過一聲，竟也不顯突兀。隨著高朝迭起的樂曲彈奏，廳內的兩人都不再話，隻靜心的聽曲。

    一曲漸畢，看著廳內兩人舉杯喝茶，廳內的氣氛也好了許多，紅玉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依這兩位的脾氣，要是爭執起來自己可勸不住。放下琵琶，起身福了一禮後，進廳內幾案前坐下把涼了的茶倒掉，重又煮了壺茶，分之好後，給兩人添上後，緩步退出廳內繼續彈曲。

    廳內的兩人兀自的喝著茶，相對無言，還是秦升率先打破沉默。“你今日真是要給盼盼姑娘送霓裳羽衣曲曲譜嗎？”劉清原撇下嘴不搭理他。秦升轉著手上的杯子看著他，“聽霓裳羽衣曲曲譜已經失傳了，你從哪找來的，莫不是被人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