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子，你的義弟是細作，你難道不知道嗎？”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羅浮國的細作！”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沸騰了起來。

    若惜和南宮澈相視一眼，知道今的嘩變又到了另一個關口。

    殺，還是不殺？

    若惜看著王麻子，覺得他的淡定超乎了一般人的承受，他那種無所謂生死的感覺，總是讓她覺得熟悉，覺得想要憐惜。

    “大家稍安！”南宮澈站到了若惜前麵，雙手一擺，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南宮澈見眾人安靜下來，回頭看著若惜，然後低聲道：“若惜，無論你想做什，我都支持你！”

    若惜抬頭看著南宮澈，四目相對，那一點的靈犀頓時讓若惜覺得溫暖，在這樣的雨夜，似乎隻要有南宮澈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以令她安心。

    直到這一刻，若惜才真正發現，自從有了南宮澈，她就再也沒有了那種去無路，來無處的迷茫之感，若惜也是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原來，南宮澈就像一個港灣，終於停泊下了她那顆不安漂浮的心。

    “王麻子，看在二黑子的麵份上，我給你機會。”若惜淡淡開口，“若是你能夠給我們一個交代，我想南宮澈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王麻子卻冷冷一笑，吐出兩個剛硬的字來，“不必！”

    二黑子卻急了，“義弟，你就吧，難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給你這個機會啊！”

    王麻子終於忍不住朝二黑子吐了一口唾沫，“你給我閉嘴！”

    王麻子一聲暴怒的斥，似乎刺激到了身體某處，頓時噗的一口噴出鮮血來。

    王麻子一口血吐出來，臉色卻反而好了一些，他抬頭看著二黑子，露出森冷的牙齒，齒縫間都是鮮血，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的猙獰。

    “南宮澈，李若惜，要殺便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王麻子冷冷一笑。

    “你要求死？”南宮澈卻冷冷笑道：“我偏不如你的願！”

    王麻子臉色一變，看向南宮澈的目光有一閃而逝的恐慌。

    他怕不死？若惜的腦海立刻打了一個問號。

    “嘴巴還挺硬，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也這硬！”巫圖誠最是惱火的一個，他今晚可憋屈了一夜。

    若惜急忙攔住了巫圖誠，看著王麻子道：“你已經中了我的毒，即便我不殺你，你也活不過三日。”

    巫圖誠“嘿嘿”一笑，搖了搖手中的瓶子，“沒想到找若惜討要來的新鮮玩意兒，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三日？太多了。”王麻子著，忽然惡狠狠的張口就咬，眼看一條舌頭就要被咬下來，二黑子忽然撲向了王麻子，一個手掌就伸入了王麻子的口中。

    牙齒狠狠合起，鮮血順著牙縫滲透出來，一滴一滴的滑入王麻子的口中。

    “義弟，我不相信你是細作，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一路你和我並肩，救了我多少次，無論別人怎，你都是我的義弟！”二黑子得動容，一張粗獷的臉上瞬間掛上了兩道淚痕，那淚痕未及成形，立刻被雨水衝刷而去。

    兩個漢子就那相對而坐，彼此眼中都有不出的痛楚。

    二黑子的話，讓城門口的人不自覺的想起了這些日子來的事，王麻子雖然膽，可是他卻很樂於助人，大家多多少少都受過他的恩惠，一旦打開回憶的大門，大家就自然而然的回憶起更多。

    回憶起二黑子訓練王麻子的事，回憶起王麻子總是將自己碗的飯讓給別人，回憶起王麻子抓著武器，心翼翼的為你看護後背……

    一瞬間，這些恩情湧動，將人性深處的善都一一勾了起來。

    若惜眼看著人群漸漸安靜下來，便道：“王麻子，你既然如此冥頑不靈，明年的今日，不好隻能是你的忌日了。”

    二黑子聽到此話渾身一震，急忙轉身跪向若惜，“太子妃，求求你就饒過王麻子吧，他不是壞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何況，他雖然挑撥了是非，可終究沒有釀成大禍，求太子妃大人大量，饒過他，放他走吧。”

    若惜看著二黑子，偏頭衝著城門口的百姓問道：“二黑子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你們如何決定，我與南宮澈就如何決定！”

    一個皮球踢給了老百姓，無論是殺是放，都是他們的選擇，若惜這樣一來，化解了不少的矛盾。

    巫圖誠和南宮澈目光灼灼的看著若惜，對她的好感，頓時又增加了幾分。

    沉默使得周遭寂靜無聲，雨聲簌簌仿佛永遠不會停頓，地間霧蒙蒙的一片，宛若鴻蒙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