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蘇此番隨行使魏,並不是機密。
畢竟從金陵一路到長安,她總不可能和蕭策擠在一輛馬車——小王爺倒是有心想攜美同遊,不過一想到她家中那位,就當即慫得給人另備車馬了(……),更別說途中休整的時候,小蘇夫人自然也得有自己單獨的房間,連帶著她身邊的飛流、晏大夫,以及蕭策硬塞過去的兩個侍女,這拖家帶口的,難道還真以為人家諜紙天眼是吃幹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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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小蘇本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國宴之上,當魏宮貴妃仿若不經意地提起她時,蕭策甚至能自然而然地幫忙回答一句“抱恙在身”,
也因此,梁國使臣抵達長安的第二日,魏帝送去驛館的除了不少珍奇寶物,還有不少貴重藥材時,也就沒什好多想的了。
“倒也是舍得下本兒。”
蕭策攏手於袖,隔了兩步,看著前麵正挑挑揀揀的老神醫:“晏大夫,可有合用的?”
景王爺雖不懂醫術,但自小長在錦繡宮廷,以他的眼界,至少能知道不是什便宜貨。人參靈芝何首烏的就罷了,大梁也不缺這些,蕭策寶寶表示他才不稀罕。可這魏帝狠就狠在,送來的東西竟還有一株半開的赤心蓮,封在三重鎮冰,半臂許長的東西,竟是鎖在偌大一個銅箱子抬了進來。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壓軸。
——此物珍稀,隻長在燕北回回山山巔,通體若雪,唯一點蓮心赤紅如血,花期短暫,十年一開,且隻開在寒冬雪夜,迎日凋敝,逢春則枯。
而此刻,魏國不過是初秋而已。
蕭策目光掠過那箱子,再開口時,語氣就帶了隱約的期待:“不是說這蓮花厲害得很?活死人肉白骨的?”
他邊說邊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小蘇,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小女子含笑無言。
晏大夫卻當場嗤笑一聲:“話本子的胡言亂語,殿下竟也相信嗎?”老大夫將東西一一翻檢過,連半點餘光都懶得分給那個箱子,“回回深雪,此物紮根山頂,又十分稀少。外人不懂門道,以訛傳訛,便將這東西說得可以起死回生一般。可世上哪有什仙藥靈丹?”
蕭策一怔:“那這赤心蓮……”
“是難得的好東西。花葉入藥,能解世間不少奇毒。”
“那,蓮心無用?”
老大夫這才抬了抬眼:“赤蓮子,可通血脈,破堅積,保中守神,滋補元氣,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驅寒良藥。”
這句話,讓小王爺頓時眼前一亮。
也讓小蘇夫人的眸中似有光芒飛逝。
“不過沒一個合用她的。”
老大夫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蕭策才萌生的希望,直起腰時,手中反倒是捧了別的:“也就這血燕頂點兒事吧,熬了給她,說不定還能緩緩她夜間嗆咳。”
景王爺:“……”
老爺子,您這挑剔又嘴毒,你們宗主知道嗎?
眼見著晏大夫當真隻帶了一盒血燕去膳房,蕭策寶寶忍了又忍……媽噠,還是忍不住!他終究壓低了聲音,明知不會得到回答,也還是道:“老爺子這脾氣,這歲數,怎偏讓他跟著出來?不是說你家宗主交遊廣闊,還識得一位身份成謎的神醫‘無名氏’嗎?”
。
小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無名氏”倒是真的挺樂意跟著跑一趟,這位天南地北地浪過一圈兒,也就大魏宮城還沒被他光顧過。可關鍵是……她不樂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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