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還想問，但他不敢問了，因為他背後躺槍無數的bss已經快跳起來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我哥了！但這到底怎回事？你之前是真……了，還是我看錯了？”

    先別跟他扯涅盤秘法，這是他玩過的套路，他比誰都熟。鳳凰一族確實能通過涅盤重生，但這其中需要多少法力支持，赤焱是知道的。他這懷疑也不是看不起青淼，隻是就事論事，以青淼現在的法力，哪怕乘以二後使用秘法，也不一定能通過重生將他恢複到被利維坦擊潰時的模樣。

    因為涅盤重生跟滿血滿魔原地複活，是截然不同的。

    遊戲的滿血滿魔原地複活隻是一個概念，開發者隻要寫好相應的代碼，設計好相應的程序，玩家進行選擇和點擊，被選中的角色就能複活。

    但鳳凰一族的涅盤重生是實打實的，並且在重生的過程中，秘法會強行對它們身體存在的各種問題進行修複，並將其身體機能重塑。

    生病的會在這個過程中痊愈；削弱的會在這個過程中複原。而鳳凰重生時如果持有的法力不夠，秘法就會根據情況，將祂身體各機能倒退至重生前的十年、二十年，甚至幾百年前。

    而在這個過程中，鳳凰所經曆的事也是會被重塑的，換句話就類似通過備份恢複來重生那樣，鳳凰的思想、認知、心智等也會一並的退化。

    而青鳥這隻鳳凰，赤焱也不是看不起他（雖然這話好像已經強調過兩次了），但是顯而易見，他自出世後就沒怎提升過法力，整又宅在家做生意，一腔熱血和所有心思都用在了怎賺顧客的錢上，常年不見運動，還作息混亂，飲食不規律，能有什好身體？

    加百列之前青淼重生時可能會有這病、那病、大病，雖是隨後一，開玩笑的成份居多，但在赤焱眼中，還真覺得他哥可能有各種各樣的病。

    他甚至不敢細想，隻粗略一估都能算出青淼涅盤需要多少能量，而以青淼現有的法力，怎想都要連身帶心地倒退個幾百年。

    不過青淼的反應很平淡，他首先用一句話肯定了赤焱的法：“你沒看錯。”

    然後又用一臉平靜地道：“我當時確實是死了。”

    他之前確實是死了。

    利維坦那一箭射中了他的核心，以至青淼當場斃命，連個掙紮的時間都沒有。

    也不是他不想掙紮，還是那句老話，利維坦看著廢，那也是因為她的對比參照物是撒旦r加百列r拉斐爾，才顯得她廢。

    當真論起實力，她還是響當當的地獄七君主，就算青淼是世界上唯二的一隻鳳凰，那實力也不能跟地獄七君主相提並論。而在絕對的實力壓製下，青淼就是想防禦，或逃避，那一瞬間都來不及作出反應。

    “他是在80的精魄被擊潰後，緊急啟用秘法重生的。”拉斐爾在旁邊幫他解釋，“你之前應該也發現了吧，你的法力一直在被壓製和吸收。”

    赤焱點了點頭，然後恍然大悟：“我哥是用我被吸收的那些法力複活的？”

    青淼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剛開始暗戳戳地吸收赤焱法力時，確實是打著用赤焱法力來鞏固結界的目的。但他沒想到赤焱所持有的法力量過大，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

    再加上結界修複又需要時間，十點法力造成的傷害跟一百點法力造成的傷害相比，後者修複所需的時間顯然更長。而赤焱的攻擊對結界造成的傷害太大，也超出了青淼的預料。他這邊來不及修複，哪怕用紫金紅葫蘆和他們一族固有的聖物塑料球（……）幫著儲存和吸收，也無法承載赤焱瞬間爆出來的全部法力，青淼就產生了演戲詐死的想法。

    拉斐爾當時遲疑，是因為他覺得這主意有點兒戲，他覺得赤焱如果下定了決心要搞事，就不見得會因此而收手。同時考慮到赤焱偏執的個性，他認為赤焱甚至有可能因此而狂化，把鍋甩到聯合軍所有神魔身上，並且不分敵我地進行無差別轟殺。

    青淼卻不這認為，他以己度人，自認還是很了解赤焱的，表示自己如果真的死在赤焱麵前，並且是為了救助赤焱而死，那他以身殉道（不是），舍己為人（也不是），and雖不讚成赤焱的理想，但還是願意為了保護赤焱豁出性命的行為，或多或少還是會讓赤焱受到震動。

    ——這子之所以這倔，咬緊牙卯足勁也要爭個三界第一，不就是為了在他麵前證明自己嗎？

    他固然也知道自己這一意孤行下去，會失去很多東西。但和大部分人一樣，他也好麵子，也會衡量得失，如果在一意孤行，直奔結果的這個過程中，他失去的並不多，那即使後悔，他也會咬著牙堅持。

    但若在這過程中，他失去的遠比他實現目標後所能得到的還要多，那赤焱隻要精神還正常，智商還在線，他就進行評估和掂量，確認自己投入這多的成本是否值得。

    而到底，不止神魔，很多時候人類也一樣。他們並非不知道自己的前路有多坎坷，陷阱有多凶險，阻礙有多大，但因為絕大部分人都無法清晰地對成本和收益進行估量，就會抱著賭徒心態繼續下注。隻有讓他們清晰地看到沉沒成本有多巨大，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承受的範疇時，他們才會反省自己是否有必要撞這南牆，或堅持到見了棺材才落淚的時候。

    青淼堵的就是這一把。

    他在賭赤焱不會那盲目，不會因為執著於收回成本而過分追求負效益，也不至於孤高、自傲，或是狂妄自私到覺得證明自己和成為三界第一對他而言更有意義。而他也沒有什拿得出手的賭注，隻能賭上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