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曉鳳姝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但真真切切聽到鳳姝帶刺兒的話語時，桑芷的臉上“溫和”的笑容，還是冷了一冷。

    如果是在戰場上，戶澤昱身上的銳氣，便是像刀鋒一樣，能砭人肌骨。但此刻是太平盛世，他所在之處，又是京都城，是以他並不怎顯露他包藏與冷毅華貴外表之下的殺意。

    饒是如此，他身上那股子冷廖的，與眾不同的氣度，也出眾到讓人難以忽視。

    待注意到鳳姝身邊站著的不容忽視的男人，桑芷似乎又像抓住了鳳姝的什尾巴一樣，往那冷下來的笑容，又添了點溫度。

    桑芷掐起嗓音，柔柔問：“鳳姐這是同……又一位知交好友，一起來看花燈嗎？”

    完，桑芷有意無意向戶澤昱投去一種“你們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吧”的視線。

    楚良對鳳姝有意，這一點桑芷很清楚。當初在涼州城，她也成功的利用鳳姝和一個“知交好友”花辭樹關係親近一事激怒過楚良。楚良善妒這一點，他自己都不知覺。

    桑芷雖然已經隨楚良來京半載，但從未見過驍王，換句不中聽的話，以她這種區區右都禦史府一個內人的身份，沒資格見。

    是以她大膽的，想要借戶澤昱，激一激楚良，也將一將麵前這個陌生男人。不論和鳳姝在一起的人是誰，她就是見不得鳳姝好。

    桑芷完，果真見楚良看那個男人的眼中多了幾分不善，但不知為何，楚良卻極力掩飾著他的這種心思，不敢在這個男人麵前表露出來。可是那個陌生男人，她就更拿捏不準了……

    他和剛才一樣的神情，一樣的氣度，墨色的眼睛深的她不敢直視，好像能在無聲之中將她給生吞了一樣。

    然後就見楚良朝戶澤昱作揖行了個禮，“拜見……驍王。”

    桑芷臉色一變，怎也沒想到鳳姝會和大燕國的驍王扯上關係。

    從前鳳姝在涼州城的事情，戶澤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比如她追著楚良跑了很久，比如她追著跑了很久的男人被另一個女人拐走了。

    但是戶澤昱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桑芷，所以對桑芷還沒有論斷。

    直到剛才……桑芷捏著嗓音，意有所指又裝作無意的出“又一個知交好友”的時候，戶澤昱有論斷了。

    桑芷……

    ，心思不純，虛偽做作。

    人們隻當戶澤昱在戰場上廝殺浴血，是一個冷漠至極的人。也有人覺得，他一個隻會打戰的男人，能懂什察言觀色，對他使心機雲雲。

    人們竟都忘了，他是生在帝王家的男人。察言觀色逢場作戲的事情，他太擅長了。這種離間的伎倆，太低端。

    鳳姝聽了桑芷的話，真的隻想答一句，關你屁事。

    她現在是自由身，愛和誰搭夥都是她的自由，和桑芷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看看身邊的戶澤昱，她覺得還是把“屁”這種字眼和諧掉比較好。可是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一個可以完美的代替屁字，並表現出同樣意義語氣的字。

    而就在鳳姝糾結不已的同時，就聽戶澤昱順著桑芷的話問到：“怎，還有另一個知交？”

    看著麵前向他作揖的楚良，戶澤昱沒免禮，也沒繼續低伏著。完全沒有搭理他。

    好像是，選擇性失明了。

    桑芷看看楚良，有些尷尬道：“我夫君他可以先……”

    “免禮嗎？”三個字，桑芷沒來得及出口，戶澤昱已經先道：“他不礙事，橫豎伏一伏低身子，也隻是腰酸一酸而已。你倒是，另一個知交是誰。”

    如果戶澤昱剛才還讓人很摸不準看不清，那現在，算是已經讓人看清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