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這是王爺吩咐我拿來的《妙法蓮華經》。王爺,日後鳳姐隻要早上謄抄好了佛經,下午就可以在府練劍。鳳姐若是高興,也可以做點別的。”
陰有常對身後的兩個丫鬟一揮手,丫鬟就捧上來了兩疊經冊放到鳳姝麵前。
陰有常完就退下了,鳳姝拿起最上麵的一本經冊翻開。
扉頁上入目的就是一手漂亮的簪花楷寫的‘妙法蓮華’四字,在妙法蓮華左側另起兩行字,書,宣寧三十五年夏,百凝謄於紫薇閣。
宣寧三十五年,九年前。
九年前的夏,有一個叫百凝的人和她一樣,在紫薇閣謄抄《妙法蓮華經》。
那百凝是誰?她是因為清閑才來抄經書的,還是和她一樣欠了戶澤昱人情。
如果是後者,那百凝作為第一個被迫抄經書的人……實在是太可憐了。
鳳姝放下冊子,將冊子上裝訂的線給拆開,冊子就可以一頁一頁的拆下來了。
她拿起狼毫從一旁蘸了墨汁,在宣紙底下墊了百凝謄抄的經書,鋪平宣紙開始拓寫。
今七月初一,外頭陽光很好。清風如許,碧柳千絲。
半個時辰之後戶澤昱過來了,他隨手抽出一張鳳姝拓寫過的宣紙,滿意的點點頭。
“字上雖無神韻,卻也算工整了。你時候從沒有練過字嗎?”
“也不是,練過幾個字。”鳳姝。
“寫來我瞧瞧。”
鳳姝另拿一張雪白的宣紙,拿起筆墨在紙上寫下“朱顏辭鏡花辭樹”幾個大字,這是她最能拿得出手的幾個字了。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與她從前畫的那些蚯蚓不一樣,這七個字她寫的倒是起止清楚,神采清秀。
簡易相間而行,如行雲流水,穠纖間出,非真非草,離方遁圓。結字疏,映帶安雅,筋力健行,風骨灑落。
能寫出這種字的她,沒道理其他字寫的那醜。
“這是誰教你的?”戶澤昱問。
“花辭樹。”鳳姝。
“這個人是男是女?”
“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寫的一手好字。他也覺得我字醜,怕我出去被人笑話,手把手的教會了我這幾個字。他這幾個字要詩意有詩意,學會就夠糊弄人了。”
來慚愧,她和花辭樹相識那多年,也隻學了這幾個好看的字。如果她算是花辭樹的徒弟,實在是給花辭樹丟人。
戶澤昱微微擰眉,花辭樹,詩意?教她這句詩,難道不是因為詩藏了名字。虧得她也信。
好在她是個遲鈍的。
戶澤昱低著頭看她的字,嗓音柔沉:“是,手把手教的……”
她寫花辭樹的名字如此連貫好看,為何寫他的“澤”字就連筆畫都是錯的。
鳳姝不知死活,“是啊,他那時還嫌我不好教,手把手的教我寫了整整十的字。”
嗓音依舊柔沉,“十?”
鳳姝認真想了想,“好像是吧,又或許是十一二?差不離的。”
這長的時間,她和一個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戶澤昱把她的字丟到一邊,背過身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陸國公若是知道了,未免不會苛責你。”
“不會不會,這件事情外公知道的。”鳳姝得意的,“還是外公讓花辭樹教我寫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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