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琳在那以後，真的在網上接了很多代寫的活兒。

    她沒有上過大學，但剛開始接了不少大學生的畢業論文。

    戴琳在大學城附近的地下室住過四年，那時候的日子，她雖然不願意隨意翻起，但終不會忘記。

    那時候嶽陽的畢業論文就是交給她打印校對的，那時的戴琳很樂意給嶽陽做這些事兒，一來閑得沒事兒，二來可以幫助自己的男朋友，讓男朋友和他的哥們兒們看到，知道戴琳也不是吃閑飯的。

    男朋友的那些哥們兒給嶽陽投過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就是戴琳最大的滿足。

    沒想到當初用來消磨時間的經曆，居然成了今做代寫的基因。

    隻是掙到錢的時候，戴琳有點於心不忍。

    一篇論文要價兩三千，對於這些沒有一分錢正式收入的大學生來，當年，她自己的嶽陽得用多少騙術，才能要來這點兒錢呀。

    可是戴琳沒有空閑來替這些可憐的大學生著想，這些好高騖遠的可憐蟲，總是做著功成名就的春秋大夢，卻不願意為一篇幾千字的畢業論文而付出心血。

    戴琳明白這些付給自己代寫費的人，也許是家人付出了大量辛苦。自己就是掙著這些人的錢的，生存法則，不容戴琳發菩薩心腸。

    戴琳知道生活的領悟是要讓自己受傷、流血之後才能領悟的。

    “生活是最好的老師，她會教會這些孩子怎應對生活的，總有那一”，在確認收錢後，戴琳常常會刪掉這個聯係人，以減緩自己的不安。

    可是，意外的是報社居然來了通知，而且是胖社長親自打的電話。

    胖社長在自己極力爭取下，報社決定做出巨大讓步，繼續留用戴琳。

    希望戴琳繼續發揚拚命三郎的精神，在自己的崗位上為報社做出更大的貢獻！

    胖社長報社剛剛開始改革的進程，有許多的事兒需要做，有廣闊的舞台讓戴琳展示。

    胖社長讓戴琳盡情地展露自己的才華吧！唯一不好的消息是，戴琳仍然無法取得正式編製，繼續以臨時工的身份存在。

    戴琳本以為是一個客戶的電話，沒想到接了胖社長的電話。

    意外中的戴琳，一時沒有準備好怎應對，在報社工作了幾年，除了寫報道，就是聽領導的各種教育，服從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戴琳放下電話，一直沒有搞明白，自己還真的喜歡報社的工作嗎？

    那份工作曾經對自己有著“諾亞方舟”意義，現在還是必須的嗎？

    戴琳迷茫了，她覺得自己處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戴琳從書房前的電腦桌前站起來，穿著絲綢布料的睡袍，她泡了一杯咖啡，慢慢踱到廚房前的陽台，在陽台巨大的窗戶前，向窗外眺望城市的夜景。

    樓房對麵，“樓下女人”的牌子閃爍著霓虹的光芒，那個穿旗袍的有著美好身材的女人，在迎送著不同的男客戶。

    看起來生意比從前好得多了，無論什職業，都是個堅持的過程。

    隻是戴琳從未看出來，她就是andala酒店的吧台，她幾次覺得這女人有點點兒眼熟，但從沒想起來她就是高美鳳。

    袁散的植樹一直算是比較順利地進行著，那呂慕楚上山，第一期苗圃基本算完了。呂慕楚帶了一筆錢給袁散，讓他把債清清，把工人的錢發了。

    袁散就在就近的山野買了一隻羊，跟所有植樹的兄弟們架起的鍋，在這無人的戈壁荒野，烤羊肉串、清燉羊肉。

    一幫精力過剩的民工，過剩的荷爾蒙無處發泄，當然要買了散裝的白酒，吃了喝，喝了吃，一起慶賀。

    那確實是一個值得慶賀的大日子，袁散在南山植樹的日子，第一回結清了所有的外債，第一次有了一個包工頭的感覺，終於見利潤了！

    那，呂慕楚也一起參加了野炊，大家喝得那個痛快，吃得那個高興啊！

    為了幹活兒省時間，省力氣，工人們在野地搭著帳篷，袁散都忘了，大家是什時候，是怎躺進帳篷睡覺的了。

    第二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和呂慕楚擠在一起，居然都沒有脫一件衣服就睡了。輕輕坐起來，隻有一個感覺，頭痛欲裂，腹中翻騰，便痛恨自己為啥喝那多。

    “為啥喝那多？”呂慕楚，“你昨裝牛b唄，不讓你喝都攔不住，怎樣？老大裝得過癮不？”

    “你好，你沒裝？哎喲，得出去吐一口”，袁散跑出去了。

    約莫半個時時間，袁散回來了，端回來一碗羊肉湯，拿了一個整：“來吧，起床吃喝吧。”

    呂慕楚在被窩喊了一嗓子，伸了個懶腰。

    “我剛才出去，看了那兩三個帳篷，睡得一個比一個死狗。嘿！還真是給他們放大假了。沒辦法，我隻有給他們把昨晚的清燉羊肉給熱了一下”，袁散。

    “你呀，還真是得當個包工頭兒，真是有責任心啊”，話呂慕楚坐了起來，“真他媽的頭痛！酒就是不能喝。”

    兩人開始喝羊肉湯，呂慕楚又開始作死，伸手從背後摸出一瓶伊力老窖，“再喝點兒，透透？”

    “滾！你咋不去死！”

    “噢，對了，該死，忘了跟你大事兒了”，呂慕楚，“二期馬上就要動工了，二期就不是政府的活兒了。”

    “噢，那是誰的活兒？”袁散問。

    “誰的活兒，你就別問了，錢你放心，但是二期要種的是大樹，按照圖紙上的要求，種大樹、成樹。”

    “成樹一棵好幾百，這活兒還能幹嗎？這不是燒錢嗎？真是瑟加抽筋。”

    “關你屁事兒，給你按時結工錢不就行了？你還能賺一筆，幹完這活兒，你可以租個雜貨店了，不用出區，就可以把錢掙了。”呂慕楚端著羊肉湯喝了一口，“他媽的，湯就是比酒好喝啊！”

    正事兒其實也沒幾個，那就談女人吧。

    “梅經理現在不生氣了吧？”呂慕楚問，“你是不是對喜歡那梅經理呀？”

    “沒有”，袁散的頭都快埋到飯碗了。

    “喜歡就喜歡嗎，有什不敢承認的。梅大經理肯定已經不生氣了，我知道，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嘿嘿，單身寡婦，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要是你，逮上梅經理，壓到牆角兒就是一頓猛親，上下開工、雙管齊下，保管拿下……”

    “你呀！人也不壞，就是嘴賤得很，一點兒也不把門兒。”

    “你呀！人也不壞，就是有心卻不敢下手，一點兒也不爺們兒？告訴你吧，將來你會後悔的”，呂慕楚，“我就是不明白了，梅微要身材梅微比不過高美鳳，要文才估計也比不過戴琳，有哪兒頭呀？你卻喜歡她。”

    “你再甭胡，你再胡，我就走了”，袁散臉紅脖子粗，“唉！都是他媽的吃飽了撐的，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窮折騰。”

    “嘿，這你還真對了。這時代的人，個頂個的都是賤貨，我這人有一個唯一的好處，就是一開始就告訴你，我是個賤貨。”呂慕楚壞人也有君子一，他就是這樣的壞人，也是這樣的君子，坦蕩蕩啊！

    呂慕楚吃完羊肉湯，走到帳外的曠野，站在一個山頭兒，對著山穀開始唱他老家的曲了：

    水從門前那個過呀，哪個過呀

    豐乳肥臀那個美呀，那個妹呀

    你呀，不澆你就是個錯啊，是個錯啊

    我吃人家呀，吃人家呀，那個就容易飽呀

    人家吃我，人家吃我，我的就少呀，我的就少……

    “行了，行了，再別一口氣上不來，你熄火了”，袁散，“我的耳朵被你那破鑼嗓子強奸八遍，你能不能整點兒社會主義優秀文化呀。”

    呂慕楚看了看袁散，“能，你聽著，給你唱個搖滾。”

    呂慕楚罷，站在樓頂，雙腿微微彎曲，假裝彈奏著一把破木吉他，用嘴配著聲音：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著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