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琳明白了一切,心無限的失落。
她抱怨自己並非以才華走到今,因此,她恨這個社會的不講理。但她也隻能以增長自己的才華來為自己謀取更多的自信。
是的,從前她戴琳在報社的時候,隻能依靠在報社當記者,寫點體製內的文章混口飯吃。但現在,戴琳有自食其力的自信了,不行搞代寫,再不濟去個公司做文員,也不是問題。生存已經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戴琳也不再是漫無目的,毫無方向的亂跑亂撞了。她把目標鎖定了做精品的故事!
從劇本的研討論證會回到家以後,她就又去了那所大學的門口中,賣鞋墊的老兩口,仍然在那坐著,等願意上鉤的魚兒。
生意冷清的厲害,這個時代,也沒有太多的人需要鞋墊了。
戴琳用盡種種方法接近老人,最終知道老漢就是當年越南戰場參戰的老兵,被俘退役後,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能安置工作,老人也沒有時間計較,因為他要照顧自己戰友的母親,離開部隊之後,老人攜妻帶子女,一起到戰友的家照顧戰友的母親,直至給老人送終。
那時候,一家人種的是戰友和戰友母親的土地,給城賣菜,生活還隱約過得去。
後來城市的發展,把他們的土地也收回了,他們也沒有取得土地的合法手續。村給補了一點錢,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戴琳問老人,找過部隊當年的領導沒,生活這困難,找過政府沒?
“沒有”,老人的眼睛望著別處,平淡地回答。
“那你對部隊有報怨不?”
“沒有。”
“你們賣鞋墊,一個月能收入多少錢?”
“最多一千”,老人的妻子回答。
戴琳看到過老人的傷殘狀況,她,“你應該去找有關部門鑒定,我看你最少能評七級傷殘,你是打仗致殘的,這多年了,你能平靜地接受這樣的不公平?”
老人沒有話,柱起單拐,拿起牆根兒下長長的水煙袋,點著,抽了一口又一口,黯然神傷。
戴琳發覺老人沒有跟自己聊的興趣,就打算返回了。
這候老人停下吸煙,慢慢抬起頭,對戴琳:“現在的年輕人,有的人打台灣,打南海,打日本,甚至打美國,姑娘,永遠不要向往戰爭,我告訴你,永遠不要向往戰爭!”
戴琳轉回頭,注視著老人。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至三月十六日,我軍共犧牲七千人,傷一萬四千八百多人,尤其是二月十七、十八日兩傷亡達四千餘人,後勤部門措手不及,無力全部救治,傷員死亡很多,那教訓是沉痛的。我老伴就是當年從地方醫院征過去的護士。”老人手指了一下老伴,“我見過成堆的死人,是你們沒有見過的。對你而言,我是見過死神的人。我的戰友也是見過死神的人,他們永遠也回不來了,隻有我還活著。”
老人完又開始吸煙,又不想話了。也許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做采訪,采訪對象都不話,這可怎行?
為了打開老人的話匣子,戴琳,“事實上,你也是用生命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人,但這多年,國家既沒給你安排工作,也沒對你有過補助,你心不糾結嗎?”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