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灰花揮發肥,跳章被防請養肥,本文首發晉江,請支持正版。她們拉開貨運電梯的門,奧黛麗饒有興致的看著走廊兩邊的塗鴉、海報,以及磨損的水泥地麵。
“別害怕,這附近很安全。萊托他們重新刷過牆壁,然後又被他們噴上了新的塗鴉。”
“你跟傑瑞德經常見麵嗎?”
“經常?怎會。不過他倒是打了幾次電話來問你。他太可愛了。”她捏捏奧黛麗小臉,“說起來我最近也認識了一個美少年,但他的性情可沒有傑瑞德這可愛。”
奧黛麗笑了笑。好萊塢從不缺美少年,這不稀奇。
倉庫的門關著,傳出來不太響的吉他樂聲。查理茲拉開門,房間的幾個男人都看過來。
傑瑞德喜出望外,立即放下吉他,“奧黛麗。”
衝到她麵前,“你……你這幾天過得好嗎?”寄養家庭大多環境惡劣,通常都是人們為了拿政府補貼才去做的。他擔心她受委屈。
“沒什不好的。有飯吃有床睡,阿貝爾太太對我還可以。家也沒有太多孩子。”
傑瑞德似乎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我好像不太適合去看你。”
“你是說,因為我還未成年嗎?”
傑瑞德有點尷尬,“我想是的。但這不表示我不關心你。”
“我知道。”奧黛麗甜蜜的微笑。她不會責怪傑瑞德的,畢竟他們從來沒有確認過戀愛關係。尤其是現在他知道她還未成年。
遲疑片刻,傑瑞德低頭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輕吻了一下,隨後在她耳邊低語:“我會等你長大的。”
奧黛麗沒把傑瑞德的話放在心上。她還有19個月才滿18歲,一年多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生個孩子都夠了,她才不會把男人輕易的承諾當真。
期末考試很快過去,除了英語作文之外,她的其他科目都拿到了A或者A+。
愛麗絲給她找了一份在阿貝爾家附近咖啡店打工的工作,時薪6美元,每天工作6小時。她考了加州駕照,但每天上班是騎自行車去的。
馬文·貝爾茲的槍擊案陸續開庭。先是兒童庭為馬文對奧黛麗家-暴及虐待案開庭,馬文·貝爾茲對奧黛麗·貝爾茲家庭暴力罪名成立;虐待兒童罪名成立;入侵他人住宅罪名成立;法官判決馬文·貝爾茲分別服刑3年、6年、1年。加州政府判決取消馬文·貝爾茲對奧黛麗·貝爾茲的監護人權利,奧黛麗·貝爾茲的監護權歸加州政府,直到她年滿18歲或被人收養。
馬文·貝爾茲的律師提出上訴。
接著是刑事庭為查理茲·塞隆槍擊馬文·貝爾茲一案預審。法官認為查理茲屬於(維護他人免受傷害的)正當防衛,不予正式審理,駁回公訴人的立案申請;民事庭法官同樣駁回馬文·貝爾茲對查理茲·塞隆提起的要求民事賠償的立案申請。
這些破事告一段落後,愛麗絲問奧黛麗要不要回達拉斯去看望她的姐姐。辛西婭·金·貝爾茲在紅杉精神病院住了快1年了,馬文當初隻交了1年的住院費用。
奧黛麗有點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問她能做些什。
“你家還有什親戚嗎?你還未成年,就算接回家,你也不可能做她的監護人。”
“我不記得了。馬文呢?他總該知道我還有什親戚。”
“你家還有個遠親在波士頓。”
那顯然是太遠了。而且就算很親的親戚多半也不願意照顧一個精神病人。她做不出來把這具身體的親姐姐丟在醫院不管的事情。
“我得賺錢,賺很多很多錢。”她對自己說。
憑她在咖啡店的那點菲薄收入可不夠。
凱文·波塔斯基一直覺得自己的眼光挺不錯。他所在的轉角經紀公司是一間中型經紀公司,旗下有一些小有名氣的演員、作家,有一些資源,在幾家大經紀公司的夾縫中靈巧的討生活,不太容易,但業務發展的還不錯。
他手下現在帶了幾個演員,每天都很忙碌,電話不斷,到處跑。這樣的人是沒有自己的私生活的,所以他33歲了,還是單身漢,也沒有固定的女朋友。
他安排剛入行的演員去學習一切該學的:表演、口音、歌舞,為他們接各種各樣的工作、介紹他們認識業內人士、安排試鏡等等,推一個新人總是剛開始的時候比較難,打開局麵後就好多了。
7月的一個周末,他到好萊塢的一家CLUB去看演出。“珍珠與龍蝦”樂隊有了一個新的主唱,周一第一次登台演出就大獲好評。一些星探、經紀人之間已經在互相打聽,問這個新主唱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珍珠與龍蝦”樂隊登場的時候,凱文根本沒認出來那個塗著小煙熏眼影、閃粉口紅,一頭銀色短發的姑娘就是他見過的奧黛麗。
她唱了4首歌,都是翻唱,其中有一首瑪麗亞·凱莉的熱門單曲《Hero》,收錄在1993年發行的專輯《MusicBox》中。瑪麗亞·凱莉音色獨特音域寬廣,奧黛麗模仿的惟妙惟肖。
奧黛麗回到後台,已經有人等在化妝室,CLUB的經理給樂隊加了兩個晚上的演出時間,分為兩段,時長1個小時。
傑瑞德·萊托很高興,“Baby,我就說你行的!”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珍珠與龍蝦”樂隊之前有4名成員:主唱兼吉他傑瑞德、鼓手香儂、貝斯KK、鍵盤魯迪,奧黛麗加入後也是主唱兼吉他,傑瑞德主唱的時候還兼和音。
傑瑞德不久前才意外發現奧黛麗會唱歌,而且唱的還很不錯,就問她要不要加入樂隊。香儂起先不太樂意,但後來不知怎的就又同意了。
他們在一起練習了一周多一點的時間,就決定讓奧黛麗上台演唱,結果就像傑瑞德說的,奧黛麗很受歡迎,她能唱流行樂(POP),也能唱搖滾(Rock&Roll),鄉村音樂(CountryMusic)也信手拈來;既能模仿得極為相似,也能用自己的風格演繹。
之前幾乎是默默無聞的樂隊忽然在小範圍內變得熱門起來,香儂·萊托喜憂參半:一方麵奧黛麗這個金發美少女確實給樂隊帶來了變化,一方麵他又認為她不會在樂隊待多長時間。她的演唱風格是很不錯,但跟“珍珠與龍蝦”樂隊其實是不太合拍的,樂隊更像她的“樂隊”而不是拍檔。
凱文·波塔斯基沒有立即到到後台找她。他跟鄰桌一個熟識的唱片星探交換了一下意見,一致認為這個主唱雖然嗓音條件很不錯,但缺點也很明顯:她沒受過很高深的聲樂訓練,台風也不怎樣,一看就是初登台的新手,不過正因為如此,反而有種少女的嬌羞氣質,非常可愛。
唱片星探笑著說:“可能是有點太可愛了。你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一個16、7歲的少女歌手,她得長得甜美,還得有點性感,最好還能自己創作。”
“你這要求可真高!”
“其實你知道的,創作不是必要條件。但如果她會寫歌,或者隨便寫一點少女的無病呻吟,那就更好了。青少年(Teenagers)很吃這一套。”
凱文·波塔斯基猶豫了一下,問:“你會繼續關注她嗎?或者樂隊?”
“樂隊?不不,樂隊沒什可說的,很普通。我會考慮簽她做獨唱歌手,但首先她得去上幾節聲樂課。”
凱文端起桌上的波本酒一飲而盡,隨即去了後台。
奧黛麗剛在經紀人合約上簽了名字,查理茲·塞隆就上前一把抱住她,“我真高興!凱文人很好,他會很照顧你的。你知道我之前那個經紀人嗎?我剛來洛杉磯的時候,經紀人不是波塔斯基先生。”
“他怎了?”
“他有一次安排我去見一個製片人,結果那個製片人居然對我動手動腳!我當時氣壞了,也嚇壞了!後來我打聽到那個家夥出了名的會潛規則女演員,”查理茲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可我的經紀人根本沒告訴我這一點,還送我去見他!”
“然後呢?”
“我媽媽——我那時候還跟媽媽住在一起——說,我必須換掉這個經紀人。我來美國不是為了陪腦滿腸肥的猥瑣男人睡覺的!”
一旁的凱文·波塔斯基無奈的笑了笑,對奧黛麗說:“你放心,我絕不是那樣的經紀人!雖然我們這一行吧,有些人是這樣的,但哪兒都會有這種人,出賣別人,也出賣自己的靈魂。我可能不算是個很好的經紀人,但我還有職業操守。你們隻要努力工作,付給我值得上的傭金,我就會好好保護你們。”
好萊塢的淫-媒案每隔幾年就要爆出那幾起,但總還有些人是在正經工作的,越大的經紀公司就越正規,所以他們總是能簽到大明星,這是相輔相成的。依靠出賣旗下簽約演員的肉體來獲得演出機會可不是什好事,不過是打著“演員”旗號的性工作者。
奧黛麗有點猶豫,“說實話,我真有點擔心——不,我不是擔心那種事,我是擔心我可能會失敗。很多人都跟我說,演藝圈非常複雜,也非常難出頭。想要出名的人太多太多了,而我——”
“你該有點自信!”
“我是有自信,我的自信是我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成功。但我對進入演藝圈並沒有很大的興趣,所以——”
“噢,親愛的!”查理茲笑起來,“你天生就是該做一個明星的!至少,你該相信凱文的眼光,他不會隨隨便便簽一個新人。”
凱文十分自得:“是,就像我簽下你。我對你——你們——充滿信心,隻要你們相信我。”
奧黛麗不再去咖啡店打工,而是接受了凱文對她的一係列安排。她去上聲樂課、表演課、舞蹈課、吉他課,她用自己的存款支付上課的費用,很快她就發現,她快要身無分文了。
她的寄養家庭對她的日程表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要求她每天晚上10點之前回家。兒童服務中心的愛麗絲有時候會接她下課回家。愛麗絲很喜歡她,認為她不惹事不吸毒不喝酒,乖巧聽話,有自己的主張,能很好的應付阿貝爾夫妻,遵守寄養家庭的規矩,也不跟其他的孩子們起衝突(實際情況是除了早飯時間,奧黛麗幾乎見不到他們)。
阿貝爾家另外還有兩個寄養的孩子,一個15歲的白人男孩吉米,一個4歲的黑人女孩咪咪。吉米正處在少年的叛逆期,難以管教,性情暴躁,常一臉青腫的回家;偶爾見到奧黛麗,總是冷嘲熱諷,也不知到底看她哪兒不順眼。奧黛麗則是認為自己是成年人了(至少心理年齡是成年人),不跟他一般見識,通常都當沒聽見。
兒童服務中心為奧黛麗找了個做誌願服務的兒童心理醫生,她每周去見一次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診斷她是分離性神遊(Disassociatefugue),起因是她母親的自殺;並認為她還患有分離性身份障礙(DisassociationIdentityDisorder)。心理醫生非常敏銳的注意到她對相同事物或事件的表述有明顯不一致,有時候是身臨其境的,有時候則是像在用另一個人的語氣。奧黛麗沒能很好的掩藏“自己”和“本尊”的區別,但心理醫生將之解讀為“童年被虐待”引發的心理障礙。
有時候奧黛麗確實也懷疑自己患有分離性身份障礙,即雙重/多重人格。
奧黛麗沒有猶豫,立即答應了。沒人真的能拒絕一個美麗少女,況且這個少女還有甜蜜可愛的笑容。奧黛麗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
查理茲看上去是一個相當挑剔的房客,她幾乎換掉了所有房東提供的家具,傑克和哈把那些舊家具搬走了。沒人關心那些舊家具的去向。
她搬進來一張很闊大的床,幾組土耳其風格的櫃子,一疊波斯壁毯和地毯,幾隻設計簡約的現代派風格的花瓶,幾張非常舒適的沙發和座椅。
還有幾張全開的查理茲·塞隆的照片。
“你是模特嗎?”
“是的。你怎知道的?”查理茲有點意外。
奧黛麗掩口微笑。從事演藝工作的人多少有點自戀,尤其那些長相美貌的人。
“我記得我沒有說過。”
“你是沒有。但這並不難猜。”
“是因為照片嗎?”
“不。”奧黛麗又立即改口,“也可以說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找專業攝影師拍照也很常見,隻是職業模特會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快告訴我,那是什?”
“那可不好說。”
“那你呢?你做什?對了,你多大了?我18歲,你呢?”
奧黛麗遲疑了一下,“我16歲。”
“那你還未成年——”美國法律規定,未成年人必須與監護人共同居住,她也是等到年滿18歲才自己出來住。
“我有法院的特許。”奧黛麗隨口胡扯。查理茲不是美國人,想來也不會對美國法律十分了解。
果然查理茲釋然的點頭,“那也很好。”
她們花費了比預計的更多的時間來布置房間,因此查理茲並沒能帶奧黛麗去家具賣場。查理茲做了簡單的火腿三明治當下午茶,等到終於布置完房間,兩個人都饑腸轆轆。
“你喜歡吃什菜,我請你吃晚餐。”
“這附近我不熟,你覺得哪家好吃?”
“沒事,這附近我還是挺熟的。我的經紀公司離這兒不遠,我來過這邊很多次。”
“經紀公司?哦對,你是模特。”
“波塔斯基先生——我的經紀人——要我去上演藝學校,模特並不是一個長期的職業。我想他說的是對的。”查理茲聳聳肩,“你呢?你還在上學嗎?”
“我剛從薩克拉門托轉過來,下周去上學。就在帕薩迪納高中。”她其實一點也不想重溫高中時光(咦?我讀過高中嗎?),但一個年輕女孩是不好每天無所事事的。
兩個人一同出現在凱麗餐廳的時候頗有些醒目:兩個人都是金發大眼,身高雖有不同——查理茲比奧黛麗高半個頭——但都是水靈靈的青春少女,都是短發,臉龐圓潤,可愛的嬰兒肥,嬌俏美麗,看上去像是姐妹花。
奧黛麗表現的像是個初涉世事的女孩子,有點小羞怯,緊緊跟著查理茲。
“放鬆點,我們隻是來吃飯,又不是去試鏡。”查理茲覺得很好笑,也認為她可愛極了。
“試鏡?”
“對。試鏡,按照對方的要求念幾段台詞什的,尋求演出機會。電視,電影。當然,主要是電影。波塔斯基先生希望我盡量出演電影,如果沒有好機會的話,寧肯等待。”
“因為出演電影的片酬會高一點,是這樣嗎?”
“對。有一部分。”
“電影演員聽說會比電視劇演員更——級別更高一點。”
“你說的沒錯。”
兩個人吃了很豐盛的一餐,結賬的時候查理茲堅持她來付賬,她說奧黛麗還未成年,沒有經濟能力。
回家路上,查理茲主動說:“你今晚可以跟我一起睡。你看到了,我有一張這大的床。”查理茲麵帶稚氣的,誇張的用手臂比劃著。“你不介意跟我一起睡一張床吧?我也可以睡沙發的。”
“我不介意。你介意嗎?”奧黛麗反問。
查理茲嘻嘻一笑,“我是獨生子,不太習慣跟人親近,但你不同,你很美麗,人又可愛。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第二天早上,奧黛麗醒來的時候,查理茲已經出門了。
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有那好幾秒鍾,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她身下的純棉床單紋理細致,睡了一晚,隻留下淺淺的印跡。
枕頭是蓬鬆的羽絨枕,很舒服,奧黛麗幾乎不想起床了。
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她還是下了床。花了兩、三分鍾整理好床單枕頭,回想了一下昨晚。她們吃完飯回家又開了一瓶紅酒,沒喝多,隻喝了兩杯。奧黛麗沒問她酒是從哪來的。她不太懂紅酒,但能品嚐出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喝點小酒的滋味挺好,微醺是很美好的:腦袋有點發飄,像是騰雲駕霧。也不怪美國是酒類消耗大國,酗酒者眾。
喝過酒之後呢?
噢,她們可以算是“同床”了。
奧黛麗微笑起來。
查理茲睡覺很乖,向內側睡,枕在手上,另一支手臂乖巧的貼身放好。上床之後她們還說了很久的話,直到都困得不行,才各自睡去。奧黛麗都不知道哪來的這多話可以說,也不記得具體都說了些什。
就是覺得可以有個人說說話,也很好。
查理茲在門口的置物桌上給她留了字條,和一把鑰匙:baby,我去上課了。我給你做了三明治,在冰箱。拿著我的鑰匙。
奧黛麗收起鑰匙,開了冰箱拿了三明治吃了。煙熏火腿,加了兩片嫩嫩的生菜。
吃完三明治,開了查理茲的衣櫃,找了一條印花喬其紗吊帶連衣裙,配一件天鵝絨短上衣。又用查理茲的化妝品給自己畫了妝,眼影用的藍綠色係,正紅的口紅。這樣她看上去就盡可能像個成年人,而不是少女。
然後又挑了一隻單肩包。鞋子因為她的鞋碼較小,就還是穿著那雙靴子。
回了自己公寓,把藏在各處的錢卷兒都翻出來裝在單肩包,下樓,叫了一輛出租車,去往距離最近的花旗銀行。她在花旗銀行開了一個戶頭,將現金中的大部分——1萬5千元——存了起來,銀行經理問她需不需要現金支票本,為她講解了現金支票的用處。已經習慣電子支付方式的奧黛麗覺得真是很麻煩。
但還是訂了一本支票本,約好下周一來取。
下午,查理茲帶奧黛麗去買了家具,幫她講價,拿到了非常優惠的價格。
奧黛麗也把自己公寓的鑰匙給了她一把。
“honey,你還缺衣服,很多很多漂亮衣服。”查理茲發現奧黛麗隻有一隻行李袋,隻有可憐巴巴的兩套衣服一雙靴子,大為吃驚。“漂亮姑娘就應該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們應該去買衣服。”她立即拍板決定。
兩個人坐在奧黛麗公寓客廳,她們買了一張二手的羊皮沙發,坐進去非常舒適,傑克說這張沙發兩邊扶手被前主人養的貓撓花了,傑克的哥哥隻花了相當於原價的一成價格就把沙發抬了回來,用很不錯的羊皮材料修複了扶手,翻修了坐墊,隨即轉手加了三倍的價格賣給奧黛麗。
傑克說這價格他哥哥幾乎是沒錢賺的,極力攛掇她們買下。奧黛麗一來並不介意買張二手沙發,二來沙發確實不錯,傑克哥哥的手藝很好,她又不差錢,就爽快的掏錢買下了。
查理茲已經計劃好去哪購物,奧黛麗對此沒有意見。她的衣物確實少得離譜,就連牙刷牙膏也是從街頭旅館隨便拿的一次性用具,寒酸的不像話。
她們花了好幾個下午去購物,從大眾化的T恤牛仔褲,到香奈兒的膝上小禮服裙;從學生仔的球鞋到足夠9公分的恨天高;從半杯的蕾絲內衣到真絲吊帶睡裙。新衣掛滿衣櫃,鞋櫃擺滿鞋子,洗漱用品擺滿盥洗室的架子,浴室掛著蓬鬆柔軟的浴巾和各種用途的割絨毛巾。
買完了奧黛麗算了一下帳,除了那兩條小禮服裙,其他衣物用品一共也才花了不到2000塊。這比她當初的預算少了一半——這時候的美元還真是值錢啊。奧黛麗十分滿意。
再算上買家具的1000塊,房租及押金1000塊,她這幾天花掉了快5000,相當於一個中層白領一個月的月薪,算起來並不多。
有住處,有食物,有衣服,有熱水洗澡。
有人認識她。
奧黛麗這才有了一點安全感。
托比大笑,“別管那些了。奧黛麗,我給你準備了一些不含酒精的飲料,你別跟我們喝一樣的東西。你去找查莉。查莉呢?誰看見查莉了?”他東張西望了一陣,隨後靠近奧黛麗,“我知道你不能被人發現喝酒了,別擔心,我會照看你的。”
“謝謝你,托比。”
托比指著萊昂納多,“bro,我都是為了你好。”
萊昂納多笑著說:“好的,我知道的。”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你早就知道她住在寄養家庭?”
“是啊——也沒有很早,查莉今天才告訴我。”
他們在室外遊泳池附近找到了查理茲·塞隆,傑瑞德·萊托也在。
“Hi,查莉。Hi,傑瑞德。”她雖然退出了樂隊,但仍然是在同一間CLUB表演,所以實際上還是經常能見麵的。
查理茲與傑瑞德都注意到,萊昂納多始終拉著奧黛麗的手。
“托比說你這兒有給奧黛麗的飲料。”
“哦,是的。我去拿。”查理茲看了一眼傑瑞德,有點擔心。
傑瑞德心是有點微妙的不安的:相對於更為直接的萊昂納多,他好像不夠大膽。年齡會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嗎?他很不確定。奧黛麗會更喜歡年齡相近的萊昂納多嗎?他忽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她,她喜歡什?討厭什?她說過自己嗎?她對他剖析過內心嗎?他知道她的煩惱和憂愁嗎?他都知道些她的什呢?
他忽然發現自己是這可笑,嘴上說著喜歡她,卻一點也沒花心思在她身上。
萊昂納多說了句什,奧黛麗爽朗的大笑起來。
她笑起來十分豔麗,雖然因為年紀還小,怎看都不脫少女模樣,但已顯露出令人見之難忘的嫵媚。
傑瑞德暗自歎了一口氣。僅僅是因為她漂亮、可愛嗎?但漂亮又可愛的女孩子在好萊塢不知道有多少。
查理茲很快回來了,她給奧黛麗拿的是可樂,給萊昂納多、傑瑞德和她自己拿的是香檳。
“抱歉,honey,你隻能喝可樂。”
奧黛麗並不覺得他們還把她當孩子有什不對,盡管她常忘記自己還是個未成年。大多數真正的未成年總是竭盡所能想讓自己顯得更成熟一點,想讓別人把他們當成成年人一樣看待,為此不惜做出很多蠢事。
“你上次給我寫的那首歌,我今天拿給維恩先生看了,他是我的製作人。他說很適合我,準備把這首歌放到我的專輯。他有聯係你嗎?”
“是的,他聯係我了。他要我再寫幾首歌給他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奧黛麗真誠的說。很多大明星剛開始起步的時候,也是為別人寫歌的,創作型的歌手總是更占優勢。傑瑞德當初幫了她一把,現在她也願意幫他一把。
而且傑瑞德也並沒有像那種過於敏感的人一樣,認為她不該向製作人開口,覺得她多事。她覺得傑瑞德的這一點很讓人舒服,就是她不用擔心他會有那種可笑的大男子主義的過分自尊。他們之間有種令人愉快的默契,很多時候,她不用開口,他就明白她要什。
他現在除了自己樂隊的表演,還為奧黛麗做伴奏,必要的時候還做她的伴唱。奧黛麗的吉他現在已經彈得很不錯,他倆研究了一下,認為她可能以前是學過的,隻是她現在不記得了。
傑瑞德是奧黛麗在學校之外相處時間最長的男性,還負責在表演結束後送她回家。正因為如此,萊昂納多覺得他也就是個搭檔加司機了,奧黛麗不會把他當成男朋友的。
12點之前,萊昂納多送了奧黛麗回家。派對還在繼續,大部分人都已經喝醉了。
萊昂納多喝了一點酒,不多。
在阿貝爾家的門廊上,他吻了奧黛麗。小心翼翼的,試探的。
奧黛麗表現的很平靜,既沒有顯得特別激動,但也算不上冷淡。
萊昂納多有些忐忑,“下周五,下午6點,我來接你。你不要答應別人的約會。”
“好的。”奧黛麗淺淺的微笑。
她沒有進屋,萊昂納多也沒有走。
過了一會,她仰臉微笑,“Leo,你真的不記恨我打了你一耳光嗎?”
他摸摸她打過的左臉頰,“幸而你打過我一耳光,不然我可能不會記得你。我喜歡你,所以我原諒你了。”
“我也喜歡你,Leo。”她微微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快的吻了一下。
但下個周末,萊昂納多來接奧黛麗,她卻不在家。
“她去達拉斯了。”阿貝爾先生站在門口,沒有要請他進去的意思。
萊昂納多有些難以相信。奧黛麗提過她是德克薩斯州達拉斯人,他當時還說她一點德州口音都沒有。她回去幹什?他很容易就打聽到她生母自殺、生父坐牢的事情。
“她回去看她姐姐。我以為你知道這些。”
“——哦,是的,她說過。但我以為她要過幾天才回去。”死都不能承認奧黛麗一個字都沒說過。
奧黛麗獨自乘飛機到了達拉斯。當地兒童服務中心的一個職員去接她,送她回自己家。
是一個普通的白人社區,有些年頭了,鄰居們都把前院打理的很好,按時割草,擺放著一些裝飾品,或者整整齊齊的種植著花卉樹木。
貝爾茲家前院的草坪也割了。奧黛麗覺得奇怪,“我家現在不是沒有人住嗎?”
兒童服務中心的職員回答:“上個月我來訪問過一些鄰居,有個男孩子每個月幫你家除草。”大概是為了洛杉磯法院開庭,需要了解她家情況的時候吧。
“是誰?”這真是學雷鋒啊。
“詹森。他就住在你家對麵。”職員指給奧黛麗看。
奧黛麗在門廊上站了一會兒,走了幾步到窗邊,在窗戶的上沿摸出備用鑰匙,開了門。
房間一股久無人住的潮氣,客廳是單身男人生活過的雜亂肮髒,外賣的飯盒、成堆的報紙、髒衣服、啤酒瓶。
一隻碩大的老鼠從奧黛麗腳背上匆匆跑走。
兒童服務中心的職員沒有進屋,“你確定你要住在這兒嗎?我可以給你安排旅館。”
“不,我不住這兒。我收拾一下東西,下午我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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