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往前就是譽縣。”方升放慢馬速。

    林楚輕籲一聲，停了下來，揮了揮手。

    兩千騎緩緩駐蹄。

    “方叔，後方敵軍到哪了？”

    “追得很緊，離我們不過兩日路程。”

    這也是林楚最擔心的，六萬餘騎兵，馬不停蹄急行軍，譽縣若沒有充足時間準備，恐怕很難守住。

    “呼延，斥候派出去了嗎？”

    “嗯，想著現在也該回來了。”呼延不解，“林兄弟，你是怕譽縣有變？”

    林楚搖頭，心中有些不安，卻希望是多想了。

    “回來了。”呼延輕聲提醒。

    林楚抬頭看去，遠處一騎飛奔而來。

    斥候翻身下馬，“譽縣被圍。”

    “你什？”呼延大驚，“秦老七和靺鞨騎兵都在我們身後，秦軍哪來的兵力圍譽縣？”

    果然。林楚心中一歎，臉上倒是麵不改色，“看清楚敵軍旗幟了嗎？”

    “中帳立旗‘宣於’。”

    “好膽。”方升毫不吝嗇讚歎之意，曾在秦國髒腑之地縱橫過的他們，自然知道不久之前這麵將旗是立在臨陽關上的，“這是放棄臨陽關，孤注一擲了。”

    林楚嘴角露出苦笑，“我們要是不來譽縣，直撲臨陽關，此時是不是已經在秦國皇宮慶功了？”

    人生不存在如果，戰場上自然也沒有重來，林楚閉上眼沉思，呼延二人也沒敢打擾。

    “呼延，你帶人去猛山看看，張三他們的陣地還在不在。”

    “好。”呼延接令，招呼麾下親兵，離隊徑直向猛山而去。

    望著呼延一隊人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清了，林楚才一揮馬鞭，“方叔，我們去譽縣城下瞧瞧。”

    “是。”兩千騎緊隨林楚，呼嘯而去。

    ……

    譽縣城外不遠，方升聲提醒，“世子，不能再前了，再近恐怕就要被秦軍哨子發現。”

    林楚點頭，“方叔，我看得不太清楚，你瞧瞧譽山山頭是不是還立著我們大燕軍旗。”

    方升了然，眯起眼睛觀望了一會，“好像……陣地是還在我們手中。”方升收回目光，“不對啊，秦軍精銳步卒，連座譽山都拿不下？”

    “……”

    老兵就是老兵，豐富的戰場經驗早就成為潛意識。不待林楚回答，方升就想出個中緣由，“圍而不急攻，不斷消耗譽縣守軍兵力，等到援軍至，一擊而下？”

    林楚點點頭，“秦國四庭柱啊，衛峒在這種戰場老油條麵前還是太嫩了。宣於熊要是逼得緊了，衛峒舉兵一處，或許還能給他製造些麻煩。像這樣溫水煮青蛙，衛峒自認為遊刃有餘，分兵駐守，實則浪費兵力。不怪乎君上定下不戍邊不以襲軍爵，紙上談兵誤事啊。”

    “現在怎辦？”

    “能怎辦，我也很無奈。我們手下要是有個兩三萬騎，我也就橫刀立馬，引軍衝鋒。這不是沒那條件嗎？”林楚考慮了片刻，“去猛山，宣於熊這打法，也許猛山還未失……”

    但願如此吧，張三、李四、樂煒，我手下就這點家當，你們可別敗光嘍。

    ……

    猛山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