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施定柔 本章:65.第 65 章

    “轟”地一聲爆響前麵的林中冒出一股嗆人的紅煙。賀蘭觿首先衝了過去,一掌將花青旗手中的鳥籠打飛,隨即消失在濃煙之中。

    皮皮一躍而起,正要接過鳥籠,被趕過來的花青旗猛地一撞摔倒在地。兩個女人在草地上扭打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鳥籠跌落在地麵傳出小波的驚叫,它在籠中拚命地撲騰著翅膀,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帶著籠子在地上滾來滾去。花青旗一腳踹開皮皮,向著鳥籠的方向撲去,皮皮眼疾手快,拽住她的長發用力一扯花青旗痛得尖叫起來,皮皮揮舞著獵刀唰唰唰向她連砍三刀都被花青旗用銅管擋住趁這當兒兩個女生再次撲向鳥籠。

    這一次,皮皮與花青旗的手都抓在了鳥籠上兩人用力一扯鳥籠裂成兩半,隻聽“撲啦啦”一陣亂響,小波掉在地上在草地跳了幾步展翅斜飛從兩人眼前掠過,一直飛到半空

    見小波終於逃脫,皮皮鬆了一口氣,轉身正要繼續廝打,忽見花青旗一臉煞白地向西跑去,沒跑幾步立即跪倒在地,失聲叫道:“阿彬,阿彬!”

    不知道發生了什事,皮皮頓住。

    林中傳來一陣嗚咽。

    煙霧漸漸散開了。

    賀蘭觿吹開劍尖上的一滴血,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花青旗。

    在他的腳下倒著一頭巨狼,頸部被劍割開了,正不停地向外噴血,狼還沒有死透,全身都在不停地抽搐。

    皮皮心中掛念著小波的安危,仰頭一看,小波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後落在了賀蘭觿身邊的一棵鬆樹上,唧唧地叫了兩聲,似乎在告知自己的方位。賀蘭觿聽見,抬頭看了一眼,心下稍安,緩步走到皮皮身邊,打量了她一下,伸手摘掉粘在她頭發上的幾根枯草:“你沒事吧?”

    “還好。”

    皮皮有點小得意。在她的印象中,狐族女人其實挺能打架的,至少千花、千蕊兩姐妹的武功都很不錯。但這位花姑娘真的不行,一看就是好久沒練了,拳頭輕飄飄的毫無力道,架式也虛,不然賀蘭觿也不會這放心地把她留給自己。

    想一想也是,人家畢竟在沉燃關了八百年,放出來知道怎走路已經很不錯了。

    隻見花青旗緊緊地摟住巨狼的頭,嘴貼在它的耳朵上,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狼血噴了她一身一臉。

    那隻狼失血過多,已是彌留之際,卻努力地睜著雙眼,凝視著她的臉,目中充滿了不舍。

    花青旗輕輕地撫摸著狼的額頭,似乎在幫他減輕痛苦,臉上淚水縱橫,一麵抽泣一麵低聲地哼著一支小曲兒

    不知為何,皮皮忽然想起了千花。

    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花青旗哼唱的正是狐族的情歌十索,幾年前千花曾在閑庭街的老宅唱過。旋律類似古曲,一唱三歎,百轉千回。

    裙裁孔雀羅,紅綠相參對。

    映以蛟龍錦,分明奇可愛。

    粗細君自知,從郎索衣帶

    沒等唱到第二段,巨狼終於停止了呼吸,雙眼也慢慢合上。花青旗從一旁的矮樹中摘下一片綠葉,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塞進狼的口中。

    皮皮有一肚子的話要問,見她傷心如此,反而不好開口,隻得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默哀了近十分鍾,花青旗終於站起身來,後退三步,將身子緊緊地靠在一棵大樹上。她用袖子擦幹眼淚,冷冷地從腰後抽出一根銅簫,用力地握住,仿佛那是最後的武器。

    “花青旗”賀蘭觿終於開口,“剛才的事,你不覺得需要向我們解釋一下嗎?”

    “我有解釋,你有膽聽嗎?”

    “願聞其詳。”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笑:“可惜今天我沒心情。”

    說罷轉身向林中走去,剛走一步,賀蘭觿一劍飛出,“錚”地一下倒插在她的腳邊,離靴子隻有一寸的距離。

    “勾結狼族、背叛南嶽、劫持人質、敲詐勒索這個心情,你有?”

    賀蘭觿抱臂冷笑:“花青旗,你要是不馬上把事情說清楚,別怪我不給你時間。你想跟這隻狼死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

    峻榞戰役如火如荼,南嶽這邊前前後後死了幾百人,若有奸細,人人喊殺。祭司大人這回是真怒了,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越來越冷,就連呼吸都滿是殺氣。

    “死?你以為我是活的嗎?”花青旗淡淡看著遠方,“在沉燃關了八百年,我已經死了很久了!賀蘭觿,你要為這一切負責!”

    皮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賀蘭,又看了一眼花青旗。剛才的話應該隻是比喻,麵前的女孩唇紅齒白,長發如瀑,怎看也不像僵屍

    麵一定很多故事吧?

    “我並沒有得罪過你,”賀蘭觿冷哼一聲,對於這種指責,一臉不屑,“送你去沉燃的那個人是先帝,這賬不能算到我頭上。就算你想報複,可以衝著我來,為什要劫持我的孩子?”

    “何止是沒得罪你,難道你忘了,是誰把你從沉燃救出來的?”皮皮也道,“我和你遠無冤近無仇,你為什要騙我吃玄鳥蛋?”

    “你?”花青旗地笑了,“解救我?這說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囉?關皮皮,別做美夢了。”

    “難道不是?”想不到她連這個也不承認,皮皮的臉氣青了。

    “祭司大人吹起了裂魂曲,撕破了沉燃與沙瀾兩界,我用自己的功力招喚了兩顆元珠,不知道為什你也跟了進來”

    皮皮看了一眼身邊的賀蘭,發現他也是一臉驚訝。她一直以為解救花青旗是東靈的意思,目的是放她出來給賀蘭療傷。

    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兒。

    當時的她吊在漁船的吊杆上痛苦萬狀,東靈借她一滴眼淚,也許是為了讓她暫避沉燃,解脫痛苦

    “不可能。”賀蘭觿果斷搖頭,“這世上隻有先帝和我懂得如何召喚元珠,也隻有我們的魅珠可以吸引到靈族。並沒有第三個人。這種能力是天生的,隻存在於狐帝一脈的血統之中。”

    “沒錯。”花青旗直直地看著他,“我也是狐帝一脈。我不姓花,真名是賀蘭青旗。先帝是我的親生父親。”

    賀蘭觿怔了兩秒,眸光忽厲:“你說什?”

    “你母親去世後,先帝心情抑鬱,我母親薑婷婷奉命為先帝療傷。她成功地扮演了你的母親,令先帝心情終於平複。可她自己入戲太深,違背了傳心堂的戒律,不慎懷孕生下了我”

    賀蘭觿默默地聽著,思索片刻,皺起雙眉:“薑婷婷是有夫之婦,我母親去世之前她就已嫁給了花寒,還生下了花霖,怎會”

    皮皮回憶了半天才弄明白這位薑婷婷是誰。賀蘭翬曾經說過,薑婷婷是個很厲害的醫師,連狐帝都找她治過病。她是薑圓圓的姐姐,是金鸐與修魚稷的姨媽。

    “花寒不知道這件事,以為我媽懷的是他的孩子,所以就把我當作自己的女兒撫養。我母親自始自終都沒有告訴過他這個真相,我哥也不知道。”

    “既然這樣,先帝不是應該更疼惜你嗎?”皮皮越聽越糊塗,“怎會把你打入沉燃?”

    “先帝疼惜的是他的聲名。”花青旗苦笑,“我外公薑鶴娶了先帝的妹妹賀蘭芊,所以我母親其實是先帝的外甥女。他們在一起,非但倫理上說不過去,花家勢大,功臣輩出,先帝也沒法跟花寒或者他自己的妹妹、妹夫交待。那年我母親突然重病,臨死前告訴了我這個生世。我這才知道為什小時候媽媽經常帶我去看望先帝、但先帝卻不允許我去見賀蘭觿。他非常多疑,總覺得我媽守不住這個秘密。”

    這消息真是跌破眼球,不獨皮皮震驚,連賀蘭觿也有點無語。

    “我甚至懷疑我媽媽的暴斃跟先帝有關。”

    “”

    “我媽死後,先帝對我格外寵愛。有一天,我忍不住告訴他我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安慰了我很久很久,要我繼續為他保密,他好好地補嚐我。後來他教給我很多天星族的秘術,對我幾乎是有求必應。當年你被關押,先帝覺得你走火入魔、喪心病狂,親自到傳心堂來找我,希望我能幫你恢複神智”

    “等等,”賀蘭觿插口,“那個時候你已經知道你的身世了?”

    “當然。如果不是這樣,先帝根本不可能派我去。你以為他會讓我母親跟他的事情在你身上再發生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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