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這是一個正常的夢嗎？似乎是夢魘。

    周圍有其他人活動的氣息，有杯碟清脆的響聲，有人講電話的聲音，

    夢中莫茶茶想起來看看是什人，卻好像被按住了，定點在一個位置，抬頭抬不得，走不動，不出。

    而這個夢魘卻不可怕。

    沒有追逐和恐懼，周圍的響動發生得自然而日常，感覺溫暖而有安全感。莫茶茶掖了掖被子，側臥把臉埋入枕頭，甜甜睡了過去，昏昏沉入另一層夢境，輕飄飄附在上麵……

    臨睡前，把貫穿客廳的大陽台和房間陽台的窗台全部拉開，等太陽曬到床上，這就是莫茶茶周六的早晨的鬧鍾。

    今夢魘叨擾，卻是睡得更安穩，醒來的時候床單和被子曬得炙熱。

    莫茶茶揉揉眼睛和臉蛋，睡意未竟，還沒回過神。

    周圍有人活動的聲音好像並沒有因為醒來突然安靜

    似乎，這不是夢魘……

    莫茶茶隱約聽見隔壁陽台傳來健身節目的聲音。

    南邊的405雖然是老老一大家子，但平時五口人悄無聲息，比莫茶茶一個人還安靜，北邊的404門口前有電梯口，旁有消防通道，加上404門號不討喜，短租過幾次一直空了很長時間。

    莫茶茶正想走出陽台看看，門鈴響了。

    一看掛鍾1點多了，這才想起周末珍姨要上門搞衛生。

    莫茶茶急忙披著外套開門。

    一打開門就看見珍姨拿著抹布在擦門框，看到莫茶茶開門了，珍姨馬上停下動作，親切跟莫茶茶打招呼：

    “早晨啊，阿妹妹，先訓醒啊，今日做咩咁遲啊？”早安啊，妹，剛剛才睡醒嗎，今怎這晚啊？

    莫茶茶有點不好意思，把門開更大讓珍姨進門：

    “可能呢排得滯啊。”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珍姨邊又擦了幾下門框，進來後手不停幹活：

    “係啊，我有時樓上做成日見到你成十點先落班，點不啊。”是啊，我有時在樓上幹活經常看見你十點才下班，怎能不累呢。

    莫茶茶笑笑，走進莫爸爸和莫媽媽房間拿出被褥。

    珍姨是湛江人，有濃重的湛江粵語口音。珍姨為人寬容和善，淳樸勤勞，讓莫茶茶對湛江人一直懷有覺得容易相處的感覺。

    莫茶茶一個住家，一年到頭不開火，平時又隻是回家睡個覺，所以就算是一個星期打掃一次也沒什好收拾的。有時珍姨打掃得早，又不趕著去其他家，會順手給莫茶茶煲個湯、煮個甜湯或者炒幾個菜什的。

    今是月底了，要把幾個房間的被褥和櫃子的東西拿出來曬，莫茶茶也要幫著整理。

    剛開始幾年莫茶茶每次打掃都要把莫爸爸莫媽媽和幾姐妹的房間原封不動放置，全部清洗完再全部複原。莫君君知道後把莫茶茶痛罵了一頓，莫南南也勸著被子隔一段時間曬曬就好了，如果回來會提前通知的等等。

    莫茶茶被罵哭了，末了才開始一個月簡單收拾一次，卻依然是不肯把床單被套收起來，也不肯把其他幾個房間的家具蓋起來。

    莫茶茶沒有跟莫君君，以前莫媽媽在的時候，家的被褥至少每個星期洗一次。

    莫茶茶也沒有跟莫君君和莫南南，搬入新家，可是每次推房間門，如果麵東西都被封了起來，一個人麵對這些空蕩蕩的房間，心有多不是滋味。

    莫茶茶在莫爸爸和莫媽媽房間的陽台，拿手板拍著掛曬的被子。拍著拍著，想起早晨的聲響，不經意瞟了眼隔壁404的陽台。

    404幾乎集合了整個四樓甚至是整棟樓設計的敗筆，莫茶茶所在的40主臥陽台跟404陽台隻有半幅三角斜切下來的牆壁隔著，稍微探頭，兩邊陽台的人都可以麵對麵喝茶聊了，所以無論404有沒有住戶，以防萬一，莫茶茶都不得不把主臥陽台門和房間門鎖死。

    莫茶茶剛想探頭看看，聽見隔壁陽台有男人輕咳了幾聲，變馬上把頭縮了回來。過了會兒，還傳來了煙味。

    早上的聲音應該就是隔壁傳來的了。

    珍姨進來擦洗家具，順口問莫茶茶：

    “隔離係唔係有人搬啊？我頭先睇到404門口堆成堆垃圾。隔壁是不是有人剛搬來？我剛剛看見404門口堆了一堆垃圾。

    “唔知啊，我今朝都聽到隔離有滴聲。”不知道呢，我今早上也聽見隔壁有些聲音。

    珍姨繼續在房間打掃，莫茶茶看見廚房砂鍋開著火，便走過去看看珍姨煮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