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三醒那看似凜冽的一劍自然是沒有殺意的,習遠此時眼已開,雖然明知是虛招,但眼見劍尖都快要抵到眉心了,他也是嚇得臉色發白手腳發僵。
獨孤柔因為修為高隻一眼就識破了餘三醒,因此她根本就沒有動一下。
雖然兩人都是沒動,但一個是被嚇住了,另一個是看穿後的淡定,但是在餘三醒看來,在他一劍之威下,這兩個乞丐兒都已經被嚇破了膽。
那白玉令牌被習遠像塊破石頭一樣攤在掌心,餘三醒收好劍後趕緊一把奪了過來,待他仔細端詳著令牌上雕刻的“血風”二字後,他便確認這是北盟發給血風團的令牌無疑。
餘三醒突然仰長嘯一聲道:“刁兄,你終於做到了!”
聽到餘三醒這一聲“刁兄”,習遠才猛然想起來那一日率先向居正暴起發難的刁漢來。難道,這餘三醒口中的刁兄就是那日的刁漢?
“這令牌怎在你手?”餘三醒眯著眼睛,麵露凶相地問著習遠。
此時習遠可不敢亂,他看了看獨孤柔,但是並沒有從她那得到任何有用的指示。思來想去,習遠隻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他對著餘三醒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怎在我手,要不你猜猜!”
餘三醒楞了一下,看著習遠一臉賤兮兮的樣子,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膽,你這個乞兒有些意思,有些意思!”
習遠見餘三醒果然不反感,他趕緊問道:“要不餘大俠先告訴我,你怎知道居正死了?畢竟是我先問的,餘大俠也是講理之人。”
“那你得問問我手中的劍同意不同意了!”餘三醒用手按了按劍柄。
習遠駭得向後一退,然後連連擺手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刁,刁大俠,讓我給你帶個口信?”
餘三醒嘿嘿一笑道:“餘某從來都是能動手就不動口!你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一口一個刁大俠,你不妨先給我居正是怎死的?”
習遠想起來剛剛那一劍,要這餘三醒就是揮劍嚇嚇他也夠喝一壺的,而旁邊的絕世高手“獨孤柔”也不像要保護他的樣子。好漢不吃眼前虧,眼看餘三醒不懷好意地靠近,習遠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刁漢如何暴起發難,最後毒門的竇靜兒如何全力擊殺居正講了一遍。
居正這個層麵的戰鬥,如非親眼所見肯定是無法編得如此細致的,習遠這一番講解自然是一如既往地繪聲繪色,餘三醒一聽便信了幾分。雖然最後竇靜兒誅殺居正那一段有些牽強,但是手握著“血風”令,餘三醒便不在疑它。
“你還沒,你們怎參與到這件事麵的!”餘三醒繼續問道。
剛才半真半假習遠還能編,現在讓他臨時編這個他可真是沒轍了,他求助般地看著獨孤柔,結果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得到任何指示。
習遠見餘三醒越逼越近,他隻好嬉皮笑臉道:“誰還能沒點秘密不是,餘大俠不也沒為什要蹚這趟渾水嗎?”
今日餘三醒之事,本是刁漢前幾日所托。刁漢當年對後起之秀餘三醒有救命之恩,前幾日刁漢臨行時留書信一封與餘三醒,信中所述之事便是讓餘三醒應承黃大胡子今日之所請。
餘三醒何等機敏之人,書信中雖然沒有詳此事緣由,但是餘三醒知道刁漢定是有大圖,他此行必定凶多吉少。餘三醒本就是知恩圖報之人,雖然刁漢字行間沒有強求的言辭,但是餘三醒知道這可能是他報恩的最後機會了。所以,明知凶險異常,餘三醒最後還是接下了黃大胡子的委托。
餘三醒沒想到最後真的是刁漢殺了居正,這居正作為石頭城的一顆毒瘤早就該死了!
因此,聽到習遠這般講,餘三醒樂了:“你子人不大,嘴皮子還挺厲害,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習遠忙用食指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前麵的花轎:“這還有外人在!”
“哪來的外”餘三醒話剛道這就卡住了。
“新郎官倒是把新娘都忘了!”這下輪到習遠樂了。
餘三醒神經再大條,他也不會忘了轎中的夜妖之女,一直不提隻是他故意為之,此時習遠指了指哪“敞篷”的花轎,餘三醒也不能再假裝看不見,因此他隻好走上前去。
“葉姑娘,剛剛實在是驚擾到你了,”餘三醒拱了拱手道,“你也不必非要嫁給黃大胡子,此時已無人,你何不自行離去。”
聞聽此言,新娘這才站了起來,然後猛地揭去了紅蓋頭,她仰著頭看著餘三醒道:“餘大俠,隻是不知餘大俠放走了我,如何跟黃大胡子交待?”
習遠猛一瞧去,這葉紅娘眉眼之間跟葉敬秋有幾分相似,不過葉敬秋是一種野性的美,而這葉紅娘自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不是這姑娘是從青樓接出來的嘛,怎看上去卻沒有沾染一點風塵之氣。
“哈哈,哪用什交待!”隻見餘三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本來我就打算這次若僥幸不死,也是準備浪跡涯的。”
“哦,不知為何?”葉紅娘好奇地問道。
“居正也不是好惹的!”餘三醒脫口而出,然後怕葉紅娘沒聽懂,他又加了一句,“誰也沒想到居正會死。”。
葉紅娘掩嘴笑了笑:“我當餘大俠隻有一言千金重的豪氣,沒想到也有機敏變通的一麵。”
“姑娘,你快走吧,我是擔心黃大胡子的人可是到就到了!”餘三醒催促道。
“多謝一路上餘大俠的照顧,但是下之大,哪有我夜妖族人的藏身之所?”葉紅娘道,“逃得了一時卻逃不得一世!”
餘三醒頓時就有些啞口無言了,葉紅娘見氣氛有些凝重,她便緩和了語氣道:“紅娘有一事相求,不知餘大俠可否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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