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梓楠又氣又急,眼前一陣陣發黑,撐在桌麵上才把身形穩住了。九月的靜港的氣溫依然很高,她卻覺得全身發冷,好像墜在冰窖一般,腦袋像要炸開了一樣。
於媽看見她的樣子,大驚失色,臉都白了,那大年紀的人一把奔過來,扶著她大聲著什。
她眨了眨眼,明明於媽近在眼前,她的嗓門也挺大的,可是為什她一句都聽不到呢?
向梓楠想問她什,卻見於媽的目光落在她腿上,順著於媽的目光看下去,眼一片腥紅。
她流血了。
向梓楠盯著於媽那張焦急的臉孔,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她的孩子。
程氏集團,二十八層會議室,程清頤正在召開高層營銷會議。營銷部的經理正在做簡報,不知為何程清頤卻覺得煩躁不安,有些聽不進去對方了些什。
曲航坐在他下首,察顏觀色,立刻道:“怎了?”
程清頤擺了擺手,示意會議繼續,然而內心深處這股焦躁不安的情緒卻越來越強烈,他扯了扯領帶,背靠在椅背上,盯著做簡報的營銷部經理目光都帶著寒意。
秘書敲了敲會議室的門,然後推門而進。會議被中斷,會議室的人全都回頭,想看看究竟是誰這大膽,竟敢打斷老板開會,隻有營銷部經理摸了摸脖子上的冷汗,對秘書投了個感激的眼神。
再讓大老板這瞪下去,他都要心肌梗塞了。
程清頤抬起眼睛,冷漠地看著秘書,臉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秘書被他的目光盯得如芒在背,硬著頭皮道:“剛才有位叫於媽的電話,席女士出了事,程太太急得暈倒了。”
程清頤霍然起身,從她手接過電話。
於媽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程少爺,剛才公安局的人過來把晚晚帶走了,楠動了胎氣,開始流血,人也暈過去了,你快點回來。”
“砰”地一聲,程清頤猛地推開辦公椅大步往外走,辦公室眾人麵麵相覷,曲航揉了揉額頭,出來收拾善後,了一句:“散會。”
黑色的賓利車疾馳在馬路上,程清頤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那張冷漠又矜貴的俊臉上陰沉一片。
沉靜了二十八年的心,第一次慌亂得不成樣。
他是個男人,哪怕這輩子並沒有做過父親,也知道一個懷孕九個多月馬上就要臨產的女人,突然開始流血意味著什。
他從來就是一個理智又冷靜的人,然而隻要想到他的老婆和孩子如今正躺在醫院生死不知,這份冷靜再也無法保持。明明幾個時前那個年輕的漂亮的總是對著他露出快樂又滿足的笑容的姑娘,還坐在他的身邊,他的心有如刀割。
為什要放她一個人回家,為什不把她帶在身邊,哪怕她再嫌棄再抱怨無聊,也好過現在生死不知的情況。
他習慣了自己的強大,他的地位他的身份他的財富,讓他足以應對這個世上任何困難,卻獨獨拿她沒有辦法。
他等了二十六年,才等來了一個向梓楠,真是捧在手怕涼了,含在嘴怕化了,平時連一句重話也舍不得一句,心肝寶貝一樣,他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她出事。
醫院,於媽焦急地等在急診室外,看見程清頤的身影才算鬆了口氣。
“怎樣?”程清頤問,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毫無起伏,仿佛這個世間沒有什能脫離他的掌控,強大又讓人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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