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調兵去邊境，倒是可以同大乘的軍隊對峙，可這樣一來，不僅蘇錦城的兵力分散，局勢也會更加緊張。

    身為整座大陸赫赫有名的戰神，季原倒是不憚於迎難而上。可楚方不比大乘，這的百姓生活富足、愛好和平，讓他們再次因戰爭而流離失所，則是他不忍心看到的結果。

    正所謂“上將伐謀，其次伐交”，在這個節點上，以丫頭對司連熠的了解，揣測他在此屯兵的真正想法，十分有意義。

    “我倒是熟悉受封太子以前的他，為人通透敏銳，百折不撓，即便被……”她飛快地看了男子一眼，繼續道：“被打壓得出不了頭，也從不自暴自棄。在軍隊的時候，他行事不計得失，遇強更強。當朋友的話也沒得，是個能夠信任的人。隻不過……”

    到後來，眠玥有些猶豫，卻還是皺眉道：“自從他入主東宮，這個人，就變得不再是原來的他了。”

    不清是權力的腐蝕，還是對方本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根據十二星辰暗中查探，早在她外出遊曆的三年，司連熠便再不比從前。

    為了鞏固地位，不惜對最好的朋友下手。以往最厭惡的陰謀詭計，如今也是信手拈來。

    雖她看到的，依然還是那個鍾情於自己的男人，然而從不被重視的世家子弟到東宮太子，變化的，又豈止是身份而已。

    因著曾經的情分在，她不願以惡意去揣測故人，卻也必須承認，現在的司連熠，早已不是最初那位清如水明如鏡的少年。

    那個人的心思，早在他瞞著自己對蘭澤下手之前，便不再對任何人敞開。

    “你覺得，他在兩國邊境增設兵力，意欲何為？”見她欲言又止，季原幹脆直截了當地道。

    仔細想了想，眠玥還是老實回答：“不準，司連熠並非窮兵竇武之人，若他有吞並楚方之心，我卻有些不信。可如今大乘局勢緊張，他的太子之位尚未坐穩，便麵臨著繼承大統。這個時候，用一場戰爭來平息四周的反對和質疑，倒也不失為一個有效的法子。”

    著著，她突然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司連熠時，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那樣**裸的占有欲，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或許，她和子先的想法都太過遵循常理，司連熠下這步棋，還有著另外不為人知的目的？

    隻是這樣的念頭，在她心中轉了幾轉，卻終究難以出口。

    二人討論方休，季原又連夜召集城的各位將軍。密談的結果是，自翌日起，由虎威將軍蘇石傑帶領10萬人馬趕赴邊境，連同當地8萬大軍，與大乘的騎兵隔江相對。

    盡管如此，以18萬步兵對0萬騎兵，也實在算不得勢均力敵。大軍於三日後開拔，季原將府中一切事務交付給眠玥，亦帶著親衛隨軍前往。

    季原離去之日，正是二月初十，想著再過六日就是他生辰，眠玥心中生出不舍，但又不能因此而加以挽留。

    好在他們既已成親，往後的日子還長，錯了今年，還有明年，她總是可以期待的——女子如是安慰自己道。

    至此，兩人以飛鴿傳書互通消息。蘇錦城有著相對獨立的官員體係，便是昌曄王府，也有諸多管事各司其職。真正需要眠玥親力親為的，卻是不多。

    日子變得清靜下來。

    隻年節期間，奚孟原奶娘——那位受封二品誥命，卻一直留在王府的徐夫人——悄無聲息地將她未曾許配人家的女兒安排到府做事。

    姑娘年芳十八，笑起來一對酒窩若隱若現，模樣十分水靈。藏鍾院不準外人入內，眠玥隻見她來書房添過幾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