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是個大夫,因為魚洲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我依然能陪在她身邊。
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痛恨自己學藝不精,因為看著昏迷的魚洲我竟然毫無辦法。
我不知道魚洲什時候能夠醒來,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醒來。
我不知道魚洲中了什毒,她的血不在陽光下看,完全看不出異常。
香見寒見將河見關了起來,她們問過河見關於魚洲中的毒,但河見死活不肯開口。
我從沒見過魚洲這個樣子。她一直是剛強的、囂張的、狡猾的,有時也會是安靜的、嚴肅的,可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是蒼白的、無力的。
我想她大約又在騙我了,她就是想叫我擔心她。
我也從沒見過她熟睡的樣子,我們雖然睡在一起,但晚上睡前她都是從背後抱著我的,早上醒來她又已經穿戴整齊,她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
我想大約是她太累了,她應該隻是想睡一會兒。
可是七了,她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一點。
寒見臉色有些奇怪,我想大約她也很擔心魚洲。因為魚洲昏迷的這些日子都是香見在處理著一切情況,按理她的壓力應該會一點的。
香見如果我實在想閆圳可以隔著大門和他幾句話,隻要不去透露魚洲的病情就好。
可我不敢去,我害怕自己聽到閆圳的聲音就會忍不住掉眼淚,可我不能掉眼淚。我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每次去院子一趟,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衛士們像是水波一樣敬畏信任的眼神將我死死裹住。
我的眼淚終於解放了。
魚洲終於醒了。
我將珍貴藥草榨成的汁水塗抹在她的嘴唇。
她笑著對我“別怕。”
我知道她的意識還不清醒,她把我當成了河見。
“蓬萊,別怕。”
我震驚的看著她“你終於清醒了嗎?”
“嗯。我覺得骨頭很疼,全身都疼。”
當然疼,我看見你穴道炸開的樣子,就知道會很疼。
“我覺得肉很癢,全身都癢。”
那很好啊,那是在長肉了,傷口在愈合了。
我不知道魚洲到底是什材料做的,這樣重的傷勢她醒來後竟然隻用七就能下地了。
“去把河見叫過來吧,她現在應該很害怕。”
七了,不知道魚洲怎突然提起了河見,我和寒見對視了一眼,雙雙把目光放在了香見身上。
香見依舊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她頭上的冷汗出賣了她內心的惶恐“我們怕河見姐會傷到您,讓她住在觀星院了。”
“沒關係,我現在好了,不會被她傷到了,請她過來吧。”
香見應聲‘是’就真要去請人。我哇的一下就哭了。
魚洲慌忙地問我“怎了?河見出事了?”
她怎會出事,她好著呢!再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為她掉眼淚啊“她都要殺你了,你怎還要見她?你這樣虛弱,再去見她,哪還能活啊!”
魚洲放下心來“不會的,她不會真的殺我,她隻是蹦躂的歡實點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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